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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捣便四五分裂,咚咚咚地捣上数百下,一锅生辣椒变成一锅红艳艳的辣椒酱,辣椒籽与辣椒肉捣碎充分融合,色泽鲜亮诱人,香辣味愈发浓郁。

这可比用刀切效率多了,做粗的豆瓣酱一点就少捣几下,做细的剁椒酱便多捣几下,捣完舀进陶盆即可,方便又快捷,还不辣手,唯一的坏处就是有点熏眼睛。

晾完辣椒从阳台上回来,莫淮山进门就看到花时安抬着胳膊蹭眼睛。像是被人欺负,受了天大的委屈,他鼻尖泛红,眉头微蹙,红红的眼睛蓄着泪水。

“这是怎么了?”莫淮山心里咯噔一声,快步走到花时安面前,双手捧起他脸,拇指轻轻拂过泛红的眼尾,“怎么了时安,怎么还哭了?”

被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吓了一跳,花时安呆呆愣了两秒,茫然眨眨眼,“哭?我没——”

话还没说完,一行热泪溢出眼眶,缓缓划过脸颊。

莫淮山眉头一皱,嘴唇绷成一条直线,而慢半拍的花时安终于反应过来了,先是一愣,忽地笑出声,“不是,我没有哭!这不是眼泪,不对,不是伤心的眼泪,这是被辣酱熏出来的眼泪。”

兽人没说话,动作轻柔地替花时安擦掉眼泪,歪着脑袋与他对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想让人担心,花时安吸了吸鼻子,忙解释道:“你吃过辣椒应该知道的呀,辣椒很辣,味道刺激,捣碎之后那味儿全蹿上来了,多少有点熏眼睛。”

莫淮山半信半疑看了他一眼,垂眸看向石锅,两息之后,他松开花时安坐在旁边,二话不说把石锅挪到自己面前,不容抗拒地从花时安手中夺过木杵。

“哎,你干嘛。”

掌心一空,花时安下意识就要往回抢,但他哪是莫淮山的对手,刚要起身就被兽人强硬地按在凳子上,甚至人家只用了一只手。

一只手按着他,一只手咚咚咚地捣辣椒,莫淮山全程头也没抬,不紧不慢道:“辣椒我来捣,我看蚕豆好像泡发了,你去剥。”

花时安嘴巴一瘪,抬手给了他一肘,“你连辣椒都不怎么吃,还捣辣椒,受得了吗你。撒手,把石锅还给我,我就是开始不习惯,闻着闻着就好了。”

知道莫淮山担心他,为了他好,但让一个不爱吃辣椒的人长时间泡在辣椒堆里,于身心都是一种折磨。

好似猜到他心中所想,莫淮山僵着脖子抬起头,犬齿咬着下唇,酝酿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时安,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上次、上次你忘了吗?我吃了好多辣椒炒肉。”

“上次?”花时安挑了下眉,“辣到面红耳赤那次?”

莫淮山小脸一红,“那是意外,被辣椒籽呛到了。”

花时安乐得不行,放肆笑了好一阵儿,直到瞅见莫淮山愈发别扭的神情才有所收敛,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好好好,只是呛到了。现在不一样的淮山想捣就捣,被辣味熏到过一会儿就好了,但注意别让辣椒溅到眼睛里,不然遭老罪。”

“嗯,会注意的。”莫淮山点点头。

听窗外雨声渐弱,花时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那行,你先捣着,我看雨小了点,出去一趟。”

莫淮山倏地一抬头,“去哪?去做什么?”

生怕他跟人跑了似的,莫淮山声音突然拔高,花时安脚下步子一顿,回过头,伸手在他发顶上胡乱揉了一把,“不跑,放心吧。咱们家今天做酱,我寻思叫岩知乐他们过来看看,学一学,省得他们全部晒成干辣椒,回头吃不完。”

去做正事,不应该阻拦的,但莫淮山犹豫片刻,轻轻将花时安垂在身侧的手攥在掌心,小声嘟囔了一句:“时安,我、我们难得在家休息一天,两个人相、相处,我……不想有别人。”

嚯,这是想跟他过二人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