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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

忠毅侯急步上前,高高扬起手,正待落下,却被人紧紧攫住了手腕,他怒睁着双目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好女婿那张沉静不迫的脸。

他当然不着急不生气了!死的又不是他儿子!

“你给我放开!我今日非得教训这个孽障不可!”

“岳父,还请节哀。”他的语气和神态都挑不出错,但攫住他的那只手简直像是铁钳一样,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隋蓬仙静静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并不为忠毅侯动手不成转而破口大骂的丑相所动。

忠毅侯伤心的不止是隋成骧的死,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忠毅侯府后继无人,世袭罔替的爵位就要砸在他手里,日后他到了地底下,有何颜面面对祖宗先人?

“够了!”

尖锐而颤抖的女声里含着浓浓的崩溃之意,忠毅侯喘着粗气望去,看见侯夫人扶着桌腿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他扑来,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一边打一边骂:“我没了一个儿子,你还要害我连女儿都保不住吗?那些贱人给你生了那么多庶孽,你在这里假惺惺地为成骧哭什么?干脆把那些孽种都杀了送下去陪我的孩子!”

忠毅侯被她的话气得瞪大了眼,想动手打这个疯妇,无奈他的手还被赵庚死死扣住,他想反击都没法。

自从知道隋成骧的死讯后,夫妻俩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最过分的一次甚至见了血——忠毅侯被情绪崩溃的侯夫人一把推倒,头撞上了桌角,当即见了血,躺在床上足足两日才醒了过来。

夫妻两人此时已是势如水火的状态,劳什子的夫妻情分稀薄得连清晨萼叶上的露水都比不过,此时又吵起来,彼此攻讦着对方最私隐、最无法忍受有人重提的痛处。

手被人拉了拉,赵庚回过头,看见她眼垂了下去,遮住眼底的疲惫痛色:“放开他吧。”

赵庚嗯了一声,依言放开了对忠毅侯的钳制,那道紧紧禁锢着他的力量消失了,忠毅侯往后踉跄两步,他看着状若疯魔的妻子,再看看让人生厌的女儿女婿,心中既是愤怒,又是茫然,仰天长啸一声,转身奔出了这间压抑到令他无法忍受的屋子。

屋子里一时间除了侯夫人粗重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动静。

“你走吧。”

侯夫人背对着她们,双眼怔怔地落向庭院里那些凋谢枯败的花,轻声道:“以后都不必来。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们母女今生的缘分到此为止,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他握住的那只手慢慢变得冰凉,赵庚心头微痛,又握得紧了些。她并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隋蓬仙迟钝地反应过来,她至少应该回些什么。

她看着那道枯瘦的背影,心中波澜渐止:“好。您多保重。”

话音落下,她拉着赵庚的手径直走出了这间屋子,走出了章华园,没有再回头。

她走得很快,像是身后有什么令她无法忍受的可怕事物也在不停追赶着她的脚步,赵庚静静地陪在她身边,直至出了忠毅侯府,马车徐徐朝着宣阳坊的定国公府驶去,隋蓬仙一头扎进他怀里,扭着他蹀躞带上的玉扣,默默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赵庚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安慰她的时候,隋蓬仙抬起脸来看他:“你打算送我回去之后再进宫吗?”

双眸明亮,眉眼之间虽然隐隐还有郁色的余波,但赵庚知道,她不会在他面前故作坚强。

见他颔首,隋蓬仙哦了一声,脸在他肩上轻轻蹭了蹭:“那我抓紧时间多抱一会儿。”

赵庚沉默了一会儿。显然忠毅侯夫妇那些话对她不是全然没有影响。

她无意间露出的眷恋让他心里发酥,更多的是对她的怜爱。

“阿嫮不怕我恃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