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神鬼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默不作声地把腰间的钱袋递了过去:“够吗?”
隋蓬仙毫不客气地拿过钱袋,放在掌心掂了掂,有些不满意:“就这点儿?”
谢揆点了点头,他出门一向不带太多银钱,如果实在不够,砍几个山贼也就有了。
隋蓬仙把钱袋扔回他怀里,没意思地摘下面具,和在一旁看得直笑的红椿抱怨:“谢揆太呆了,一点儿都不好玩。”
她伸手捋了捋被面具勾得有些凌乱的发,牡丹花一般娇艳丰盈的脸庞上带着几分嫌弃,眼里又是在笑,谢揆收回视线,习惯地看向脚下的一片青砖。
红椿替他说话:“您还是换个人折腾吧,谢揆这人老实,婢担心他被您哄着逼着把老婆本都拿出来了。”
谢揆低着头,没吭声。
隋蓬仙这才想起,谢揆比她大了三岁,今年也该及冠了。
她暗暗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想着等谢揆有了一官半职之后再让人给他介绍成家,总不能让他一直孤独下去。
不知道谢揆在他喜欢的姑娘面前会是什么样,还这么呆吗?
隋蓬仙光是想想就忍不住笑,把手里的面具一起塞到谢揆怀里:“明日过节,你也戴上这个和我们一块儿出去。”
谢揆掌心触碰到面具上有些粗糙的凸起,点了点头:“是。”
……
赵庚回时,已是月明星稀。
他望了一眼已然熄了灯烛的寝居,进了厢房,脱下被酒浸得一片狼籍的外衫,也没让人伺候,打了水沐浴过后,闻了闻身上没有难闻的酒气,这才回了夫妻二人共居的屋子。
红椿妥帖地挂上了床帐,被衾一应等物都用的是她们自个儿带来的,一推开门,幽馥的香气袭来,这间于他而言十分陌生的寝居立刻多了几分令人心生柔软的归属感。
赵庚没有点灯,借着窗外月光洒进来的几分余晖勉强辨物,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榻,正想安静躺下,却猛地被人压住了手臂,一时间动弹不得。
隋蓬仙皱了皱鼻子,凑近了些,鼻尖擦过他颈侧绷紧的肌肤:“你身上什么味道?背着我做什么去了?”
赵庚伸手想要抱她,却被隋蓬仙拍开了手,昏蒙夜色下,那双荔枝眼仍旧明亮动人。
“臭烘烘的,不许抱我。”
说的话也娇极了,赵庚恍然间想起方才宴席间西番宫人奉上的一盘果子,说是西番雪山之上一年才结一次的果子,每次所得之数不过百颗。西番王慷慨,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尝一尝来自雪山的馈赠。
赵庚微笑着颔首。他虽觉得那果子没什么稀奇,但转念一想,说不定她会喜欢。
那些果子皮薄肉厚,轻轻一咬,就有丰沛的甜液溢出。
像她。
赵庚想着日后若有机会,也带她去附近的雪山瞧一瞧,神思分散间,回答她的问题时语气也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和西番王宴饮时宫人不小心把手里的酒壶摔了,撒了我一身,我特地多洗了一会儿,酒味还是很重吗?”
说完,他举起手闻了闻,佯装正经道:“我怎么只闻到了阿嫮的味道?”
隋蓬仙恼他油嘴滑舌,扭过身不想理会,腰上被人轻轻一揽,人顿时软进了他怀里。
“我不做什么,让我抱一抱,咱们说说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床帏里夫妻二人低低的私语声,隋蓬仙喜欢这样温软而黏稠的氛围,放软了身子,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安静地听他说话。
赵庚低头亲了亲她柔软微凉的发,在她耳边笑着说她好乖。
隋蓬仙拿额头撞他,不满的意思很明显,赵庚笑了几声,又温声道:“听说明日是西番最盛大的节日,堪比咱们的年节。西番虽穷厄,民风彪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