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今晚怎么睡又成了问题。
时礼不可能睡郁淞的床。
时既迟低头沉思片刻,主动唤了时礼一声:“哥。”
他躲避着时礼的眼睛,垂眼看着对方的手指。一整个下午都在碰水,时礼的指腹皱起,皮肤被泡得发白,有些地方还掉了皮。
时礼抬头,在时既迟视野之外,他的目光深情又凄痛。
“你睡我这吧。”时既迟咬牙道。
两个爱慕他的人,看向他的眼眸同一时间睁大几分。
时礼眉峰微挑,略带惊诧,最终只是压下喜悦,平静地颔首:“嗯。”
交代完时礼这边,时既迟从床上坐起,趿上拖鞋:“郁淞。”
被叫到名字的人有些颓丧,沉郁地应了一声。
“你去洗澡。”时既迟说着,从自己的床上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郁淞的身后,敲了敲木质的椅背,发出笃笃的声响。
郁淞消沉点头,不知道时既迟打的什么主意,但对方让兄长睡自己的床,让他感到浓浓的危机感。
然而下一秒,他听见时既迟的脚步,从桌边一直走到他的床铺边。
时既迟躺在郁淞的床上,无比自然地说:“我跟你睡。”
时礼白高兴一场:“……”
而得到宠幸的郁淞瞬间便被哄好,眸光清亮,眉眼扬起,兴冲冲地奔向浴室:“好!”
第30章 11 “怎样才算过分?”
深夜下了場雷雨, 狂风呼啸着灌入空荡寝室,雨水啪嗒啪嗒砸在窗户上。
温度骤降。
时禮躺在时既迟的床上, 听见对面传来些许动静。
他闭眼想了很多事,从时既迟出生,到他们黏在一起分不开的童年少年,再到时既迟分化、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然后是夜复一夜的偷吻,被父亲发现后,日复一日的思念。
他对时既迟的感情不知何时竟到了疯魔的地步,以至于如今, 曾经总是笑着跟他亲近的弟弟,在知晓他的心意后,开始似有似无地躲着他。
他在阳台透了会儿气, 暴雨里潮湿的泥土味有些熏人,他的手臂被夹着雨滴的冷风吹得冰凉, 伫立在湿冷的窗前。
折射着破碎水光的玻璃,和路灯映照出的男人的剪影。
大道上的粉色夹竹桃被狂风骤雨摧残, 落在湿滑的青石砖面, 隨积聚的流水漂向远方。
他终于妥协, 在睡着两个人的床边停住脚步。
他的弟弟在梦里感到凉意,自发地蜷进身边的Alpha怀里。呼吸平缓, 睡得卷曲的头发胡亂地搭在额前,被路灯照亮的臉,安稳又乖巧。
他隔着一个人的身躯, 伸手摸了摸时既迟的头发。手指虚浮在空中,蓬松的头发带来些许痒意,他终究没碰到时既迟的皮肤。
“既迟,哥哥对不起你。”
他干涩开口, 声音像落地的蒲公英一样轻,吹散在风里。
拥抱着的两人毫无所觉。鬱淞搭在时既迟腰间的手緊了緊,把人更深地揽入怀中。
时既迟蹭了蹭,仰起头,把臉从对方怀里露出来。
多和谐的画面。
时禮牵起嘴角,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于是他抬脚離开,躺回时既迟的床上。
身下有东西在硌着他,他把手伸进被窝,指尖传来柔软冰凉的触感。他抓起那东西,把它掏了出来。
是时既迟的睡袍。大概前天起床脱下,忘了扔进洗衣机。
贴身的衣物,上面沾滿了时既迟的味道,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腔,散发着清甜的幽香。
他侧身笼住那件睡袍,把面料揉成一团,抵进怀里。低头在睡袍上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