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蹙起,睫毛被风扰得颤动,太阳穴上的青筋隨之绷紧。
时既迟敏锐地听出郁淞声音里的异样,转而问道:“你又在做什么?”
当然跟你一样,也是在……夜跑。
郁淞心道。
“你怎么越跑越快了?”听着通信那端失控的踏步声,他喉间溢出极轻的一声笑,似是破罐破摔的自嘲,一字一顿地说。
时既迟闻言抬眸,不动声色地望了时礼一眼。目光撞上对方饶有兴味的視線,眉梢挂上讥诮,仿佛在看什么狗血的连续剧。
没听见回答,郁淞却早已猜出对面的战况。他像是忽然卸了力,实话实说:“我在想你啊。”
想着你,做着跟你同样的事……
时既迟听见他刻意压低的轻笑,一向低姿态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威胁:“可以切視频通话吗,”他很快换了语调,软下语气哄道,“好想见你……”
屋内的声响像除夕夜的烟花一样热烈急切,时既迟抓紧了他哥的手臂,修剪干净的指甲掐进皮肤里,几道细小的血迹从中渗出。
时礼捂住他的嘴,轻浮的声音響在耳邊:“嘘——他会听见。”
时既迟下意识咬紧唇,却止不住声帶的震颤。他被时礼捧着脸温柔地亲吻,炽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把帶着哭腔的呜咽尽数堵回喉间,两人同时缴械投降。
在明月的无声见证下,化为三个人的影子。
时既迟从失神中恢复过来,看见光脑上跳动的数字还在统计通讯时长,郁淞好像饶有耐心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的声音染上些许倦意,湿润的眼眸眨了眨,泪水被逼到眼角滑落:“我困了,明天再说吧。”
“好吧,”郁淞的状态和他一样,刚从兴起中抽离出来,似有所指道,“明天见。”
通讯挂断,光脑彻底熄屏,眼前骤然陷入昏暗。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清浅月光,时既迟浑身脱力地侧头,发现时礼跪坐在他身旁,又在咬一小块方形的包装袋。
“哥,”他出声制止,无力的手指挠过对方的小臂,对上时礼烧灼的视線,“真不行了。”
时礼动作一顿,松开了牙关。凌乱地面上还散落着大大小小十来个同样的袋子,见时既迟身上错落的紅痕,黑发被汗珠黏在额前,他终于良心发现地体谅到对方几乎透支,强忍住心头隐隐窜起的苗头,放过了时既迟一回。
手臂穿过后颈,他稳稳地抱起时既迟,轻柔地放在接满热水的浴缸里,讓对方坐在怀中,湿透的头发靠在他的肩颈上。
水面漫过两人的胸口,蒸腾的雾气将对面的镜子蒙上一层遮挡。时礼手上搓着泡泡,涂抹在时既迟的皮肤上。
“我和他比,你喜欢跟谁?”男人之间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时礼捧起热水,浇到时既迟的肩颈上,水流冲刷掉泡沫,露出干净結实的后背,他不经意地问道。
这种问题……怎么答都感觉不太对劲。
时既迟索性沉默不言,沾满冰凉水珠的发丝从时礼的下颌扫过,侧头靠在他的肩头。
脖颈间的脉搏跳动,隔着脆弱的皮肤传到时既迟的耳边,两人的心跳趋于同频。
跟进步飞速的郁淞比起,时礼的技巧性要好得多,像是……早就有过经验。
“哥,”时既迟眸中氤氲着水雾,却板着脸严肃开口,“你是不是跟别人试过?”
时礼意识到他在问什么,不由失笑:“从小到大你是知道的,我发誓,这是第一次。”
他坐起身,脊背的水珠滑下,蒸发到空中帶走温度。时既迟仔细盯住时礼的眼睛。对方一脸坦然地任他探究,像是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更胜一筹,嘴角勾起个获胜者的骄傲笑容。
时既迟靠回温暖的胸膛:“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