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少年焰火(上)(3 / 8)

终身最爱 玄默 17102 字 3天前

韩婼这回仔细看了看他,对方年纪和自己相仿,脸色却极其不好,过分苍白,明显带着病。他让人搬了个藤椅出来,还非要避开太阳,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大半日都倚在廊下不动,不知道有什么古怪的毛病。

左右无人,冷冷清清,韩婼正好走到和他对面的长廊里,两个人隔了四四方方一片院子,她远远地冷着脸,警惕地跟他说:“会长让你来的吧。”

对方靠着一根柱子,低头不知道在看树影还是别的什么,他忽然转脸瞥了她一眼,那态度分明没想理她,但她既然说话了,他就拿出三分精力敷衍,也不寒暄,突如其来直接就问:“韩婼,这名字谁给你起的?”

她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叫什么,毕竟这园子是她的牢笼,只为了关她一个人。于是她也就随口回答道:“听说是我母亲起的,会长不认我,我只能跟她姓,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字。”

不好写,也不好看,念起来更不好听,难怪不招人喜欢。

然后她就看见对面的人笑了,好像他忽然觉得有点意思,这一下总算有了一点缓和的态度。他也不是病恹恹地那么虚弱古怪,至少笑起来的时候看着像个活人,所以她就有了好奇心,往他那边走过去。

他的手指长而少血色,点着藤椅上的纹路,轻轻说:“这个字的意思不好,婼,不顺从,难怪会长忌讳。”

韩婼离他近了才发现这个人气色不好,说话声音轻飘飘的也和正常人不一样,恐怕得的不是小病。

她不想听见“会长”这两个字,于是有点生气,停了脚步,站在院子正中看他,问:“兰坊是没人了吗,派你这么个病秧子来守着我?”

说到底,其实暄园是韩婼继承的园子,然而这个轮廓淡漠的少年人打从进来那天起,就没拿自己当外人。他选了最宽敞的房子住进去,舒舒服服给自己备了椅子,从容不迫,主客倒置。

华绍亭面对她的质问依旧没从藤椅上起来,就这么懒洋洋地靠着,上下打量她。

他那目光毫不客气,却又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扫一眼过来,仿佛她只是一出不入流的戏码,让人看得索然无味。

虽然韩婼从小身份特殊被人严密看管,但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她是老会长唯一的亲生血脉,没有人摸得透会长的想法,人人对她私下好歹让三分,只怕哪天万一会长转了心思,不能得罪了韩婼。

但这个少年人和兰坊的其他人不同,他彻头彻尾没把她当真。那目光完全不顾忌她的身份,变成了他来审视她。

韩婼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生气地错开眼,顿时在心里把华绍亭划到敌人的位置。她心里盘算着,要赶紧想办法让他知难而退,逼他尽早从暄园滚回去复命。没想到她还在那发愣,对面的人却忽然从藤椅上坐起来了。

他好像也在这园子里无所事事待烦了,四下看了看,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开口跟她说:“你想出去走走吗?”

她有点犹豫地看着他,从来没人问过她这问题。每个派来守着她的人都定时定点接她出入,只为把她看好不让她跑出去。对一个没有自由的人问这种问题,像是故意诈降的圈套,于是韩婼本能地摇头。

华绍亭不理她,披着衣服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又对她说:“走吧,跟着我。”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韩婼有点蒙了,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把戏,站在当场不动,华绍亭也没理她,快要走到拐角处,他整个人拢在那件松散柔软的毛衣里,离得远了看过去角度刚好,只觉得这人映着一整片浓郁草木,更显得轮廓浅。

韩婼有点怀疑,他……真的只是个病人?

她当时心性不定,那会儿的华绍亭也终究年轻,可韩婼记得她当时就发现他看人的目光很特别,带着极强的主导意识,好像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