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从两人斜对过的安全通道里传出, 王琴一动没动。
她仍然没能从过去的回忆里走出来。
肩膀上的创伤在无数个日夜曾经狠狠折磨过那只日渐瘦削的灵缇,王琴强迫自己忘掉他,忘掉那只灵缇。
直到三年前这只灵缇执勤时托住了因为抢劫而摔倒的她。
那时的王琴也怀着孕。
仿佛是上天的玩笑, 即便被托着,肚子里的孩子依旧没能保住。
灵缇就抱着她, 像当年她那样,比她当年要冷静,护送她到医院。
任由流落的血迹浸透那身警服。
王琴在他的怀中痛苦喘气, 意外流产的切肤之痛,当年那些她以为她淡忘的事情鲸波怒浪卷土重来。
在那个可怖的雨夜里,血淋淋快要撑不住的灵缇窝在她怀里,不停地用鼻子拱她的手以示安慰。
那只灵缇分明自顾不暇。
她在这曾经拼命祈求活下来的温暖怀抱中,泣不成声。
她错了,她大错特错。
病床上清醒过来的她已经看不见灵缇的身影,只剩下床头柜上一封信。
王琴顾不得腹部的疼痛,她猛地撕开那封信。
里面是一沓钱,还有一张卡片。
那张卡片翻过来——
“谢谢”
落款宋清城。
王琴蜷缩身体,捂着腹部,在那张病床上号啕大哭。
或许真是上天的旨意,又见到灵缇时,她还是怀着孕。
二胎的宝宝几次检查状态都很好。
当着她尚未出世的孩子的面,憋了这么久的王琴终于能有机会将当年的事情倾倒而出。
她摸着肚腹下不断扑腾好似在鼓励她的胎儿,伸手拭去自己脸颊两侧的泪水。
“正好我老公那里,有个信封。”
王琴把信封塞到宋青柏手里,“麻烦你帮我给宋警官吧。”
“小琴——”
在爱人的呼唤声中,王琴站起身。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又犹豫着最后什么都没说。
身子不便,她只是向宋青柏点点头。
而后,她转身,抱着还未出世的孩子,沿着这条长走廊,背对着她愧疚痛苦的过去,走向正着急赶来的爱人。
她笑着抱住着急的爱人。
重获新生。
宋青柏从头到尾没有讲一句话。
从王琴开始讲话,宋青柏就没有再发出过任何声音。
他用全身的力气去抑制自己的情绪。
他们怎么能——
宋青柏不敢相信纽贝曾经在教过所里过着那样的生活。
他以为只是有一点不好而已。
对方离开好久,宋青柏才撑起身子,把女性完人给的信封拿出来。
一沓钱,加一张卡片。
卡片上是两个词。
“对不起”
“谢谢”
没有落款。
宋青柏翻来覆去看那张卡片,片刻后,他把卡片和钱重新塞回信封里。
—
隐去了部分真相,几分钟前,宋青柏把这封信的来由重述给纽贝。
纽贝拿着厚厚的信封,卷翘的睫毛让宋青柏没法望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
他的心在烈焰上灼烧,翻来覆去地疼。
“贝贝、我的贝贝——”他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小狗那些被辜负被恶待的过去满目疮痍。
“青哥,”纽贝茫然无措,他病中还有些虚弱,“我没怪过她。”
手里这个信封仿佛千斤重,纽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是他做错什么了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