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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半响,她放缓脚步,侧目问道:“小谢师兄。”
那厢的谢溯雪闻言,抬眸凝视,温声回应:“怎么了吗?”
卫阿宁关切问了一句:“你的伤还好吗?要不要再上点药?”
“尚可忍受。”
谢溯雪打量着她的神色,轻柔道:“师兄已无大碍,多谢师妹关心。”
态度和蔼,语调温软,并无不妥。
但她却无端觉得怪异。
举高蜡烛端详他片刻,卫阿宁放软声调,轻松道:“我以为你会说好疼呢。”
眉梢轻皱一瞬,旋即松开,谢溯雪顺着她的话,点点头,“那师妹你会帮帮我吗?”
眼前人一双眼睛混沌浑浊,似泥地里泼开的一滩血。
“可以啊。”卫阿宁摸了摸下巴,嘴边勾出惯常的弧度。
她往前一步,随手将蜡烛搁置在一处凸出的石块之上。
芊芊指尖擦过他洁白衣袖,卫阿宁抬眸,随口道了一句:“我给你的法器,怎么没带上呢。”
谢溯雪拨弄了一下耳垂处的流苏坠子,温言道:“这不是带着呢,师妹。”
卫阿宁轻笑,抬头观察他的模样,“这样的……吗?”
倏然,她听到一阵不甚明显的摩擦声。
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黑板上狠狠刮过。
一股湿热气流轻轻擦过耳尖,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往耳廓中钻进,惊得人生出满身鸡皮疙瘩。
电光石火间,卫阿宁迅速推开,抽出乌剑往他心腔刺去。
长剑低吟,剑光迅疾如影。
“破!”
幽黑通道因着突如其来的剑光亮了一瞬。
只一瞬,卫阿宁也看清了。
这个伪装成谢溯雪模样,跟在她身后的东西,背部趴着一团双目赤红的黑影。
它脊背处爬满如蛛网般的骨刺,骨刺上滴滴答答的黑水落地。
卫阿宁惊出一身冷汗。
方才那令人胆寒的摩擦声响,怕不是那些骨刺相互挤压间发出的声音。
她两指迅速掐诀,再度执剑。
剑诀变幻,漫天剑光化作一束,直直洞穿它的胸口。
少女出手太快,以致于骨魔还未来得及反应,胸膛便被如虹剑光贯穿。
它血红的瞳子无比讶然,似在问她为何识破了自己的伪装。
“伪装的手段太低劣了。”
趁其分神之际,卫阿宁目露鄙夷,手腕微转,“小谢师兄才不会用那么恶心的腔调同我说话。”
谢溯雪要是真用这么温软的语调同她闲聊,那太阳真就要从西边出来了。
乌剑在骨魔胸间旋了一周,搅碎内里心脏。
银红裙裾被剑风吹起,猎猎作响,恍若风中飘摇的拒霜花。
骨魔周身尖锐骨刺受激而变得愈发狂乱,无处安放之下,竟是生生劈碎一处硬石。
破风声响,石粉震落,骨魔嘶吼着化为片片黑灰。
“嗬嗬——”
它不甘的吼叫仍旧在通道中回荡,听得人牙酸。
那股令人难以呼吸的压抑感随之褪去。
确定那骨魔已死后,卫阿宁手腕一松,周身疲软。
四周恢复沉寂的黑,唯有那根蜡烛长明,照亮身侧几寸的空间。
卫阿宁呼吸急促,心口砰砰直跳,勉强倚着土墙借力,才没有滑倒在地。
发梢有霜白石粉沾上,被她扬手拂去。
真奇怪。
以谢溯雪的身手来说,不可能被别人抓走。
他不抓别的魔弄一顿就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可这骨魔又是怎么能从他手下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