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此刻应当无暇分神看自己,便轻声解释:“不会呀,每个人的兴趣爱好不同嘛,我能理解。”
“而且这样子跳来跳去的,感觉人都变得轻盈起来耶,就像只追着风飞翔的小鸟。”
凛冽冷风中带着她清凌凌的欢快笑声,落在耳畔,格外真切。
又跃过一处横斜枝干,谢溯雪默不作声,垂眸瞥了卫阿宁一眼。
很新奇的比喻。
他此前还未曾在旁人口中听过。
远方天幕隐隐有往内收束的趋势,卫阿宁仔细端详片刻,拍了拍身侧人的手,“你看那里!”
天地静谧,原本饱满的月相逐渐崩塌,往四周逸散成缕缕青烟。
许是他们方才大肆破坏魔窟的举措,使得施法者维持这巨大幻境的运转而消耗过量灵力,连原本看不见边际的地平线都逐渐往回收拢。
“构建幻境的人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
足下熟稔跃过岔开的一根枝桠,谢溯雪目眺远方。
墨蓝天幕逐渐削薄,化作薄薄的纸。
高空中,酝酿着一团危险漆黑的风暴团,隐约可见其中隐藏着一个墨色身影。
抬手压紧颊边飞起的鬓发,卫阿宁细细端详片刻:“这个应该就是幻境中心?”
“嗯,我们去上面看看。”
谢溯雪脚尖用力,借着一根粗壮树枝往更高处跃起。
他垂眸瞥她一眼,“抓紧我。”
第35章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长长的一声鸟鸣响起,高楼围栏边,黑衣男人朝空中伸手。
很快,一只银白山鸟栖息在他手上,纤细鸟腿上,一枚细小铁环反射着银色月辉。
男人取下它腿上铁环。
待看清铁环上的消息时,淡色的唇展露笑意,手中漠然攥碎一团血肉。
鲜血顺着五指滴滴答答落下,将地板染成一片深色。
潺潺水流冲刷指缝间细碎的血肉,唐箐转身,表情有些阴冷,不复以往温和。
隔着一层疏淡竹帘,眸光望向屋中的红衫青年。
青年白皙修长的指骨轻旋,面容苍白无比,额上滴下豆大汗珠。
在他面前,氤氲成一团红雾的线条杂乱,却又在青年手指触及的时候,自动归位,织造出一幕幕画面。
“少家主的幻术确实高深,但……”
唐箐腕间蓦地用力,几根细细的梨花针射出,“不要节外生枝。”
这一瞬,他指节曲起,一根欲探出的暗红丝线被梨花针逼回原位。
本就不稳的竹帘子因这一变故落下,露出里侧一张清艳动人的无暇皮相。
若卫阿宁此刻在此处,定然能认出里头在布置幻术的人是谁。
细薄长针险些擦过脸颊,裴不屿侧身躲开,不紧不慢地撩起一双桃花眼,“老头,谁耍花样了,你觉得维持这么个大型的幻境很容易?”
即便他方才动作的幅度极大,可指节间缠着的丝线却分毫不乱,依旧有序地编织出每一幕幻境画面。
“怎么,心软?”
随手摘下眼间覆盖的黑纱,唐箐看向裴不屿,“我只知道主人派你跟在那小子身边,是要实行监督之责。”
“早就应该在越尘客栈时动手的,若不是你从中阻拦,又何须拖至现在。”
明亮月色下,男人一双鹰目显得格外锐利,难以忽视。
勉力压下喉间血气,裴不屿故作轻松地拨动几根丝线,淡声道:“你小瞧了薛青怜的本事,她机警得很。”
“我拖到来蜀地,让老太君同唐秋月拖住薛青怜,是为大局着想。”
他直直对上唐箐的视线,“你敢说这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