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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幻境,总觉得有些不妥。

卫阿宁眼眸微眯,朝远处望去。

茫茫雪幕中,少年郎君一身白衣,身姿笔挺如松,踏雪而行,行走间似融进雪色之中。

乌黑发丝缀了层朦胧薄光,在天地铺开的雪景中,宛若一点烟墨游动。

很是突兀的,卫阿宁莫名想到一个比喻。

谢溯雪很像一只漂亮精致的纸鸢。

可若牵着的线一旦断*了,纸鸢便再也寻不到归处。

他的记忆就如同牵着纸鸢的线,若真亲手斩断,便再无过去可言。

人不能没有过去。

没有过去的话,就不会有现在以及未来了。

有风携带着雪絮徐徐拂过脸颊,卫阿宁往手心呵了一口热气。

热气遇冷,在掌中凝成一层薄薄细细的湿润水珠。

卫阿宁思考片刻,也没往更深处去探究谢溯雪为何不详说的原因。

他的事情,其实没有全都必要告诉她。

但这点记忆,她想尽力替他留存下去。

权当做是她的一点私心吧。

面前投落下一片漆黑的影时,卫阿宁回神。

她仰起脑袋,与之对视,“有找到破除幻境的线索吗?”

“并无。”

谢溯雪道:“这个幻境,太稳定了。”

稳定,毫无破绽。

好似唯一法子便是杀掉以前的他,这个幻境才会自行消解。

少年的视线貌似随意地扫了眼身侧男孩,卫阿宁顿时警铃大作。

她蓦地站直身子,挡住他的视线,“你答应过的,不能反悔。”

“我没有这个想法。”

谢溯雪很是奇怪地看她一眼,“我既答应过你,便不会反悔。”

摩挲下巴思考片刻,卫阿宁小声道:“你的等待法子还能用吗?”

她可是记得,他们好几次遇到的魔,都是安静侯着,然后才截杀的。

“我可以等,但你不行。”

谢溯雪话音稍顿,眸中闪过一瞬疑惑,还是如实道来,“你没有发现自己的灵力,一直在逸散吗?”

啊??

卫阿宁下意识睁圆了眼,眼中生出困惑。

可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头脑清醒,身子能蹦能跳,甚至脉络中的灵力流转通畅,全无阻塞之意。

“可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诶。”

为防谢溯雪不信,卫阿宁甚至还打算原地给他耍一套剑法,正要拔剑的时候却被他给拦下了。

“……不必如此。”谢溯雪闭了闭眼,旋即睁开。

黑沉瞳仁倒映着她身上缓慢失去华光的颜色,世界仿佛也因此变得暗淡。

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他开口道:“幻境是由幻术编织而成,原理大概同织娘子纺纱织布相似。”

只微怔一瞬后,卫阿宁反应过来。

既如此比喻的话,那编造之人手中的幻术便是经纬线,而幻境则是一匹匹正在纺织途中的布。

照这个意思来说,是指他们可以破坏幻境内的布置,进而影响到在背后编造幻境之人?

破坏镇子肯定是不行的,那便只剩下一个目标了……

到底是隐约猜出些谢溯雪想要去做的事,卫阿宁眼眸弯成一双月牙儿。

她立即俯身,朝男孩问道:“这附近还有魔吗?”

男孩迟疑半晌,虽不明白他们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点头,“有的,只是那几处魔窟我还未曾查探清楚。”

“嘿嘿,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卫阿宁握紧乌剑,偏头朝他招呼道:“走吧,小谢师兄?”

“好。”谢溯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