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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

沈濯一阵肉疼,也忍不住去想,全天下恐怕也只有裴瓒会这么轻轻松松地把扳指扔进水里。

但是不等他问一问缘由,被他紧攥的双手挣扎着抽出去,随意地在他肩头一搭,重新搂住他的肩。

温热的气息落在后颈。

“沈濯,我想明白了,不应该用这种作弊的手段去了解你。”

没有意料中的斥责,反而是感受到了几分暖意,两颗心脏隔着厚重的衣裳而跳动,每一次都像是对这句话的反复琢磨与重复。

“我觉得读心就可以了解所有人,掌控所有事,但是我错了,这根本不是万全之法。”夜里,裴瓒的心脏急速跳动,面上浮现不正常的颜色,连眸子亮晶晶的,从里到外都格外的真诚。

他捂着胸口顿了顿,一瞬间地失神后,继续说道,“所以我把扳指扔了。”

沈濯听得头皮发麻,分明错在他身上,裴瓒却抢先一步把这罪名认下……

这是什么套路?

攻心吗?让他从心里觉得愧疚而将一切都全盘托出?

沈濯觉得眼前是一个更大的圈套,而且裴瓒明明白白地给他指了出来,告诉他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是难以自拔的泥潭,但是面对这样的算计,他却有些心动了。

如果能以这种方式,彻底让裴瓒放下对他的戒心,那岂不是很划算?

从始至终,他想要的不就是真心吗。

“裴瓒,我……”沈濯踌躇着,欲言又止,三番几次地想要开口,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幸而,行动比言语更有价值。

他捧着裴瓒的脸庞,闭着眼睛吻上去,虔诚得犹如亲吻神明的信徒。

不过这次只有浅浅的一吻。

之后,沈濯紧紧地把人抱住,深邃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不远处泛着灯火光亮的水面。

【明日,不,今夜就要让人抓紧打捞。】

第152章 郁结 “你最近怎么样?” ……

“你最近怎么样?”

“咳咳……”裴瓒窝在床里, 只穿了件单衣,脸色瞧着还算红润,但莫名地有种病气, 他咽了咽嘴角,费劲地睁开眼瞧着前来看望他的谢成玉,“胸口还是有些闷。”

那次夜宴后,裴瓒就卧病了。

许久不生病,以为是体质强健, 没想到跟沈濯在外吹了大半夜的冷风, 就病得卧床不起了。

接连发了几日的高烧, 惊动了宫里,派来唐远给他医治, 可是怎么也不见好, 鄂鸿也整日守着他床前, 同样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病得真是蹊跷。”谢成玉满目忧心,“眼见着到了年关,你却病了,但愿快些好起来。”

裴瓒虚弱地说道:“会的。”

“今日无事, 你安插进宫里的那俩人也没什么动静,且好好休息吧,出了什么事情, 我自替你操心着。”

裴瓒乖顺地闭上了眼,安静地躺在床榻里。

也不知是不是乱七八糟的药吃得太多了, 闲着无事的时候, 嘴里总有股酸苦的中药味,让他难以安稳。

想要起身喝水,身旁人却始终在床榻坐着, 这份心思,让裴瓒生出几分愧疚。

他根本就没病。

宴会上突然离席,再次拨乱了长公主与皇帝之间明里暗里的较量,他以身引诱沈濯离开,也是送给了对方一次思考选择的机会——他不要沈濯站在任何一人身旁,而是全盘托付于他。

当然,裴瓒这么做是需要底气的。

他的底气当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爱意,而是那枚扳指。

表面上被他抛进了池水里,实际上藏在袖口当中的扳指,用“舍弃”它来换沈濯,这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