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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我没事的, 过些时候就走了。”

“小裴哥哥,我的肩膀好痛哦。”

一只冰冷的手搭在裴瓒肩上。

那股透骨凉意,隔着厚重的衣裳也依旧明显。

裴瓒下意识地以为是沈濯肩上的伤口又严重了,他的双手搭过去, 想要触碰对方的手臂,摸到的却是一片空荡荡。

他心里愕然,眼前仍旧模糊, 更凑近了些去看沈濯的脸。

然而,那双熟悉的眼睛消失了, 只留下两个可怖的血窟窿, 不停地留着血泪……

“啊——!!!”

裴瓒猛然惊醒。

蜡烛已经燃烬了,没有亮得耀眼的月亮,屋里漆黑一片。

他还是坐在太师椅上, 一股冷风吹进来,被汗水浸湿的衣衫散着凉气。

幸好,那只是梦。

……

“陛下还没有要醒的意思吗?”

唐远摇摇头。

裴瓒借口梦魇,辗转难安,就让宫人请了太医前来医治。

想来太医院里的人也是觉察到什么,并没有随便派来太医,而是让一直跟在皇帝身侧的唐远前来,顺便还带来了鄂鸿。

裴瓒背对书桌上那密密麻麻的字迹,盯着眼前满是名目册子的书架,思虑再三后问道:“陛下是什么打算呢?”

“凡事大人只管去做就是了。”唐远闷声说。

“没有陛下的旨意,有些事做起来也不安心。”已经触怒过皇帝一次了,裴瓒现在再去插手,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被疑心。

在皇帝昏迷之初,裴瓒的确惊慌失措。

他对皇帝的急切吐血和昏迷,没有半分揣测,当时他慌了神,连坐在宫室中等候,都会慌得手抖。

可在明怀文堂而皇之地出现后,他反而觉得不对劲。

好歹也是经历了厮杀才登上至尊之位的皇帝,今日也没有听说染了别的病症,怎么消息一扯到长公主身上,就让他愤怒得昏迷呢?

急火攻心……

这话是别的太医说的,不是出自唐远。

裴瓒回忆着明怀文的脸,他现如今只觉得皇帝是有不得不避的人,才会如此行事。

毕竟,宫中人人皆知,皇帝是在与他裴瓒议事时,被“气”晕的,理应人人对他避之不及,可是宫里的风向却截然相反,一个个的,没有刁难推脱,甚至还在为他行方便。

如若说没有人刻意指点,裴瓒是不信的。

至少,皇帝是有所安排的。

裴瓒负手而立,身形修长,比起从前那份青涩的书卷气,现在他浑然一派老成稳重。

唐远见他这幅样子,似是不想谈了,继而转头看向鄂鸿。

自诩在江湖俗世中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鄂鸿觉得自己也有些深沉心思,现如今却看不懂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俨然一副状况之外的模样。

凑巧裴瓒也转头来看他:“先生有什么要说的?”

鄂鸿愣了片刻,才说道:“陛下的病……”

裴瓒忽然转身,握住鄂鸿的手臂:“陛下的病是急症。”

“你想做什么!”

唐远率先察觉到他的用意,顿时警觉起来,一声喝住了他。

“唐大人无需着急,我没打算做什么。”裴瓒在书桌前坐下,目光垂落到那张缭乱的草纸上。

现下,他已然明白,皇帝的突然昏厥是在给他机会,让他放手去做,大有宫闱之内任他彻查的趋势,表面看起来是他备受皇帝宠信,可是裴瓒细细想来,却觉得毛骨悚然。

这真的是信任吗?

他阖上眼,梦里沈濯的模样,和杨驰伏诛前的凄惨,重叠在一起。

让裴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