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收获除了缴税的那部分外,都是要充入太后的私库。
只不过听此地庄户人家的说话, 每年从宫里来巡视的人并不多,大多也都是走个过场, 从来没有大招旗鼓地插手过庄子上的事务, 此地的主管们也不是太后派来的人,反而多半都跟长公主有着匪浅的关系。
与长公主有关,可将他安排在此的人却是皇帝身边的孟公公……
裴瓒一时有些搞不清他们之间弯弯绕绕的关系。
按理说, 太后身为长公主的生母,偏心她一些,将私库里的庄子给她也无伤大雅,可孟公公又是怎么回事呢?
裴瓒百思不得其解,只念叨着不要过多插手皇家内事。
他甩了甩袖子,便将心事搁置,懒散地躺回藤椅上,拉了拉身上的薄毯,手中捏着几片碎玉,空落落的眼神落在成堆的黄叶上。
天气越发凉了,京都也是如此。
“大人,怎么愁眉不展?”
鄂鸿端着盏热气腾腾的药膳汤出门,一抬眼就看见藤椅上毫无精气神的裴瓒。
自从来了庄子,鄂鸿像是领了命令似的,对裴瓒每日地膳食格外用心,甚至时常亲自下厨。
可是他细心喂养的人,并不给面子。
非但没有恢复以前那般精神抖擞的模样,反而整日郁郁寡欢,眉头也总是不经意地凝着。
好比现在,裴瓒穿着一身柳青色的长衫,用料裁剪都是极好的,衣裳上绣的花纹也衬他,安安稳稳地躺在藤椅上,一眼望过去,衣衫泛着莹润的光,衬得他好似位清雅的公子。可惜他身形窄瘦,撑不起衣裳,显得他并不雍容,也没有富贵的气态。
特别在裴瓒听见鄂鸿的声音后,微微偏过头,眉头紧蹙,凸起的眉峰加重了他的愁情。
仅一眼,鄂鸿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乐呵呵地将热汤放在桌上,说道:“大人一味地担心别人,反而不利于自己的气运。”
“先生还信这些莫须有的?”
“医与巫向来是不分家的,医从外治病救人,巫从内宽解人心,又为着‘百病由心起,治病先治心’,所以信一信也未尝不可。”
裴瓒垂眸扫了眼冒热气的药膳汤,闻着空气里与檀香混在一起的复杂药味,他不禁耸了耸鼻尖,连忙说道:“我没病,先生无需再准备这些。”
鄂鸿却说:“大人身体康健,只是心情忧郁。”
裴瓒言语刻薄,表露出几分抗拒:“喝了这些也无济于事。”
“大人近些日子不仅劳心劳神,还时常记挂公子,处在凉凉秋日,若是不注意保养,只怕离着病气袭体也不远了。”
提起沈濯,裴瓒虽没有说话,却是毫无善意地瞪了鄂鸿一眼,似是在埋怨对方多嘴多舌。
而他瞪完之后,想着鄂鸿总有说不完的道理来劝他,现在不喝也逃不了下一次,于是他端起海碗,将颜色怪异的汤水全部吞咽下肚。
比起前几次那些奇怪味道的药膳,这次的味道更不好。
腥气很重,不知添了些什么奇怪东西。
鄂鸿瞧他难看的脸色,赔着笑:“大人别嫌弃,虽然味道不好,可用得都是真材实料,保管药效十足强身健体。”
裴瓒没有开口,只掀了薄毯坐起身来,忍耐着那股奇怪的味道。
“天色还早,大人不妨去山中走走,散散心,回来之后,汤泉应该也打扫妥当了。”
鄂鸿将一切都给他安排妥当了。
可惜裴瓒懒得动,压根没有那份欣赏山中秋景的心思,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打算挪回屋里去。
鄂鸿并不随他的意。
跟在他的身后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说的话也无凭无据,让人摸不着头脑,乍听起来便觉得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