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就落在了几十米开外的房顶上。裴十七猫着腰,双眼锁定逐渐靠近的马车,与此同时,他脚下的客房里也传出细微的声响。
“咔哒。”
屋里的人合上了窗子。
余士诚似乎并没有发现藏在黑夜里的人。
或者说,他只是把故意露出马脚的那几位,当成了自己买通的人手,在窗台瞧了几眼,并没有发现裴瓒的身影,这才鬼鬼祟祟地下楼。
片刻之后,乔装打扮好的余士诚从拂清馆侧门走出。
他早就知道裴瓒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走他。
大家都是池塘里的泥鳅,同样的滑手,余士诚又怎么会相信裴瓒会什么都不做,只对他说几句话就结束了。
到了现在,离着马车只有几步之遥,余士诚也不敢松懈半分。
他抵着门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从内里留意街上的动静,确保大理寺的大多数人都没有动身的意思,这才把目光投向了马车。
马车里的人略微掀起帘子,还不等余士诚看清那人的长相,就缩回了车里。
似乎是在确定余士诚的身份。
对方也担心他身后带着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只可惜,他们俩提防错了。
打算把他们一网打尽的人,还在几十米开外的茶楼上看戏。
余士诚看对方犹豫不决的态度,略微往后撤了一步,他的意图也很明显,只要没跟任何世家派来的人有联系,裴瓒就抓不到他的把柄,自然也奈何不得他。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马车里的人再度掀开帘子,一张跟赵闻拓有几分相似的脸出现在帘子后面。
是大将军府的三公子。
余士诚的眼里闪过几分震惊,全然这次来接他的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实实在在在大将军府说得上话的三公子。
他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大将军府都敢派出亲儿子来接他,那还有什么不值得信任的。
就算他们不幸被抓,也有大将军府在背后撑腰,裴瓒那个末流的小官可不敢把他怎么样……
余士诚脑海中的遐想还未结束。
“嘭——!!!”
裴十七从天而降,一记窝心脚踹在了余士诚胸口。
“啊啊啊啊!”余士诚都没看明白是谁,直接摔下马车,眼神昏花,顾不上胸口的剧痛,凄厉地喊着,“救命啊救命——”
“什么人!”车里的赵三公子急了,下意识地喊出声,但他也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当即对着外面那些被买通的人手喊道,“来人!”
不管是被买通的,还是忠心耿耿不知实情的,此刻都一窝蜂地涌向马车。
幸好裴瓒提前交代过,遇到这种情况要做什么。
只见裴十七冷眼一扫,旋身一剑,率先斩断一侧牵绳。
“吁——”
受惊的马匹一声嘶鸣,抛着蹄子在雨夜中狂奔,将冲上来的捕快撞得四分五散。
而后裴十七一剑刺进车厢里,“哗”得几下,裹了华贵布料的薄木板从中间破开,车里的挂饰叮叮当当地碎了满地,车内人痛呼一声,纷飞的木屑中溅出些许血珠。
“有刺客!救赵三公子!”
乱套了。
内鬼也顾不上隐瞒身份,只一片“耿耿忠心”想护住主人。
不明情况的人还真被内鬼唬住了,以为车内坐的是与此案毫不相干但又了不起“的大人物”。
直到裴十七举着令牌高呼:“大理寺令牌在此!若有违逆,先斩后奏!”
那些捕快瞬间蒙了,认出裴十七是跟在裴瓒身边的侍卫,而非什么刺客。
裴十七利落地抽出刺穿车厢的剑,挑开车帘,将剑尖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