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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可不敢污蔑将军。”

裴瓒话音刚落,皇帝派人递下了供词。

那张薄薄的纸夹在折子里,传到赵幸手中,似乎带着千钧的重量,压弯了大将军的脊梁。

赵幸跪在地上,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抬头望向皇帝时也是满眼不可置信,他哆哆嗦嗦地说:“陛下,三儿必定不会跟那余士诚有瓜葛,臣从未听他说过啊!”

现在倒不是那副决绝的姿态了。

裴瓒嘀咕两声,紧接着从袖口抽出张纸,递向了赵幸:“这是大将军府的三公子,单独写的供词,大将军瞧瞧?”

赵幸一听,立刻直起身去接。

不料裴瓒像是才想起来一样,恍然大悟道:“哦,陛下先看。”

“陛下!陛下!三儿绝对不是这样的孩子!臣从来都是严苛教育,他绝对不敢勾结幽明府!”

不知道赵幸说这话是否心虚,反正裴瓒听了后替他感到汗颜。

说是严苛教育,这点不假。

赵三公子处处为大将军府着想,必然是赵幸从小教导的结果。

只是赵幸的出发点不正,他想要在皇权之下徇私舞弊,在京都城中只手遮天,甚至不惜打压群臣,欺压百姓。

无论忠君,还是爱国,他都没有做到。

甚至,他连舐犊之心也没有。

眼见着皇帝一行行读完赵三的供词,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赵幸悬着的心彻底跌下去。

他满脸土色地瘫坐在地上,眼中尽是不可思议,还不间断地重复着:“陛下,老臣不信……”

“你自己看。”

赵幸的所有辩解和质疑都被皇帝堵回去,但他不能像反驳裴瓒那样反驳皇帝,只能是捡起飘落在地上的供词,一字一句地看着。

如他所愿,赵三的供词并没有把大将军府拖下水,而是尽可能地把所有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逆子!”赵幸配合着供词中的内容,瞪着发红的双眼怒骂。

“大将军稍安勿躁啊。”裴瓒冷不防地笑了声,说出来的话格外讽刺。

现在的赵幸可没功夫搭理他,直接看向皇帝,痛斥自己不成器的儿子:“陛下!臣从未想过他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恳请陛下严惩,无论陛下作何惩处,臣都不会为他求情!”

“大将军还真是是非分明。”裴瓒也不管有没有人搭理,阴阳怪气地说着,“可无论怎么说,三公子都是大将军的亲生骨肉啊!打断骨头可还连着筋呢。”

裴瓒并非提醒赵幸要顾念父子情意,而是在告诉旁人,赵三做什么都跟大将军府脱不了干系。

哪怕他极力撇清,也终究是一家人。

先受其荫庇,然后反哺。

如今的一切都不过是赵三心甘情愿地被推出去当替罪羊罢了。

“你你……”赵幸气得说不出话,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恐怕他就要冲上去把裴瓒揍一顿了。

好在关键时刻,谢成玉站了出来。

“陛下,臣也有话想说。”

皇帝扫了谢成玉一眼,记得他也是着重被调查的官员之一,便有些不耐烦:“眼前的案子尚未理清,朕还要听听裴卿的意思。”

【朕的前朝是什么菜市场吗?】

【一个个的,哭哭笑笑,肆意妄为!】

裴瓒心领神会,打算再挤兑赵幸几句。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谢成玉不顾礼数直接高呼:“臣自知有罪,特请辞去清吏司郎中一职。”

“什么?”

包括皇帝在内,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有罪,什么请辞?

如今可是在说世家和幽明府牵扯的案子,这谢成玉撞上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