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们的造化了。
“若非常尚仪死前招供得痛快,他们也不能苟活于世。”虽说这其中少不了沈钟砚的周旋,但好歹留了性命。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沈听宜又问起唐家的事:“知道多少?”
知月道:“老爷今儿不在府上,丛夫人只能让人在城里打听唐家的消息,消息倒是很多,唐大人是靖安侯,又有官职在身,风头颇盛,唐府的二小姐今年及笄礼时,好些夫人都去了,老爷也让夫人准备贺礼送去了。”
沈听宜不禁讶然,长安城里的世家都格外排外,当初沈钟砚背靠赵家,又娶了顺康郡主,都没有那么快被众家族接受,怎么唐家这么有能耐?
知月笑道:“长安卫家与唐家是姻亲,唐家老夫人还是卫家的嫡女。”
卫家与长安其他大大小小的世家都有联姻,有这层关系在,唐家站稳脚跟似乎就变得简单了。沈听宜没再多想,“唐家如此,唐妃娘娘在宫里也算是水涨船高。”
她为唐文茵感到欣喜。
知月点点头,“是啊,唐妃娘娘可谓是苦尽甘来。”唐家在长安可比在北城好太多了。
她想一想,又笑:“好在娘娘从前与唐妃结了善缘。”
沈听宜听罢,静默了少顷:“唐二小姐既然及笄,可开始相看夫家了?”
知月挠了挠头,虽然不明所以,但如实道:“丛夫人没听说这件事,怕是还在相看,尚未定下。”
自家小姐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知月不免疑惑:“娘娘怎会问起此事?”
沈听宜摇头叹息,没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
唐家既然没事,她又得了宫权,唐文茵为何眉间总聚着愁呢?问题应当出在这位唐二小姐身上。
想到唐家二小姐,她又想起唐文茵的经历。
唐文茵虽长于业州,但她心里家人的份量却很重,唐二小姐既是她的亲妹妹,位置当与姜瑢不相上下。
知月犹豫了一会,续道:“皇后殿下将中秋宴会的事交给了胡修仪,到时候设了宴,娘娘应当能见到唐二小姐。”
沈听宜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誊抄起账目来——闻褚让她学习处理宫务的事,她没急着上手,这一份是唐文茵送来的尚食局账簿,让她看一看,琢磨琢磨。
知月将窗棂关上,阻挡了外头一阵阵的蝉叫声。
夏日的蝉鸣总是扰人清梦。
雅嫔从梦中醒来时,还是半夜。
又菱听到她的声音,忙将蜡烛点燃,走到床榻边,忧心忡忡:“主子没事吧?”
雅嫔摸了摸额头,又是一手虚汗。
又菱用帕子给她擦了擦,深叹道:“主子这几日总是梦魇,可如何是好?”
雅嫔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眼穴,抿着唇却没说话。
又菱为她斟了一盏水,想起今日听到的消息,目光不由地闪了闪,“主子,有一件事奴婢不知该不该说。”她略低了声音,“关于衍庆宫的。”
雅嫔一愣,旋即道:“衍庆宫怎么了?”
又菱思量着字句,轻轻道:“衍庆宫偏殿从前住着一位岳宝林,后来不知为何中毒身亡了。主子的屋子,就是岳宝林住过的地方。”
雅嫔先是茫然,后是勃然大怒:“你说我住得是死了人的屋子?”
又菱喏喏:“奴婢也是从打扫院子的宫女嘴里听到的,奴婢便想着,是不是因为岳宝林,主子近来才频繁梦魇。”
她顿一顿,颤巍巍地道:“听闻岳宝林便是去年七月去的。”
雅嫔脸上血色尽失,她咬着唇瓣,感受不到疼痛似的,良久,才堪堪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从前,她还以为是因为贞妃,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