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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琼站在角落里看着隆裕酒楼的大门,面上难掩奇怪,喃喃道:“不是说那是为青天大老爷吗?从来对士绅豪门不假辞色,难道消息有误?”

“还传他温文尔雅,最是和气呢。结果呢,吴老四的腿还不是被打断了。”一个汉子满脸戾气,不忿道。

另外一个人接口,道:“是脱臼了,没断,接上就好了。”

戾气汉子一噎,粗声道:“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狗鞑子!”

吴琼低声喝道:“住嘴!若是消息有误,那咱们就是找错人了。”

一个汉子忧虑道:“可是,账册已经送出去了,要拿回来吗?”

吴琼:“只得如此了。”

戾气汉子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此时就疑惑道:“楼船、随从、名号、画像上的模样儿都没有错,咱们应该没找错人吧?”

吴琼:“我说的是行事上对不上,上头说,德公爷是个光风霁月、为民除害、对上敬爱、对下仁慈、精明强干的治世能人,而不是眼前这个光天化日之下收受贿赂的狗官。”

另外汉子讷讷:“可是,咱们今早在汤子街见到的,和传言中一样啊?”

他们青龙帮早就派了人盯着满城,德亨一出满城牌坊,他们就得到消息,去跟踪他的一举一动了。

德亨和那些如他们一样的卑贱之人坐在一起说笑、吃饭,和传言中一模一样。

因为亲眼所见,有所确定,他们才实施了接下来的行动。

结果,事态发展和他们看到的一点都不一样。

这位德公爷,分明就是个狠辣酷戾的主儿,和那些鞑子官员没有什么不同。

不,有过之而不及。

他甚至连虚伪的掩饰都不做,欲废了冲撞他的吴老四。

吴琼:“或许,他是之前都是装的,眼前的才是他的本性。”

一个汉子迟疑道:“那有没有可能,眼前是装的,之前是真的?”

所有人:

戾气汉子没好气道:“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反倒替鞑子说起话来了,你有见过哪个鞑子是好人?你被下蛊了?”

这个汉子缩了缩脖子,讪讪道:“我就是说一种可能,一种可能,没说他是好人。”

吴琼收回看向裕隆酒楼的视线,道:“都别说了,走。”

等走上大街,戾气汉子问道:“吴老四那里怎么办?兄弟们去疏通关系,姓陈的不放人。”

吴琼:“当街斗殴,无非就是打二十板子,要是走不通门路,就让他受了,回到帮派里好好养伤就行了。你们替我好好安慰他,就说等他出来了,我亲自替他摆酒洗尘。”

众汉子们相互对视一眼,都垂头丧气的应了下来。

说真的,他们是福州城的地头蛇,且近两年声名鹊起,官衙是会给他们几分面子的,不过是斗殴而已,交上罚银,当天就能出来。

他们也不缺这几两银子。

但今日吴老四得罪的是满清宗室,陈氏不敢给他们放水,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只是吴老四这趟着实冤枉,他是接了帮派的任务,属于为帮派坐牢、挨板子了。

他们现在的无能为力,算是给他们兜头泼了一盆凉水,让他们清醒了一些,他们对上的,不是一般人。

他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民不与官斗,这是祖宗传下的良言。

既心有疑虑,在说话和行动上,不免有所动摇和迟疑。

吴琼本来要安排好手今晚夜探隆裕酒楼,结果,看着一个个听闻要去德亨那里盗取物什就先卸了三分刚气的兄弟们,他就宣布道:

“今晚,我欲走一趟隆裕酒楼,拿回丢失的东西,你们谁与我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