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是吧?
康熙帝就回复了:沿海之民,倚赖捕鱼为生者众多,不可禁止。倘若这些渔民,捕鱼捕到你们国家去,如果可以追捕,你们将之擒住,解送我大清来,我大清自有处置。如果你们不能擒获,那你们放炮,驱逐即可。具体问题如何,还是要奉天将军查明,具奏。
怎么样,算公平公正了吧。作为皇帝,咱既没有偏袒本国渔民,也没有不让你们采取措施,谁对谁非,事情发生了,再议就是了。
另外,康熙帝还指出,李焞奏本上所说的渔民捕鱼的两处岛屿,是近奉天金州(位于辽宁半岛南端),还是近何处,或问在国内的朝鲜人,或者问奉天船厂将军,问明之后,具奏。
说完朝鲜之事,理藩院又题奏了一些蒙古王公袭爵之事,湖广地区职缺补授之事,这次朝会便结束了。
一时散朝,众臣散去,康熙帝也收拾起身,去澹泊为德宫给皇太后请安。
今日阳光晴好,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就连拂过的冷风,都温煦不少,让人感到惬意不已。
走去太后宫中路上,康熙帝在前,带着侍卫慢悠悠前行,肩舆跟在后,为防皇帝走累了,可以抬着他走。
康熙帝在一株玉兰树下站定,抚了抚鼓鼓的花苞,问跟随的德亨道:“你对朕的汉臣有意见?”
德亨一愣:“皇上为什么这么问?”
康熙帝睨他一眼,道:“礼部回话时,你站在朕的身后,朕的后脑勺一阵一阵的刮凉风,都是你喷出来的。”
德亨眉头狠狠跳了跳,这皇帝老头儿,越发的老小孩了。
德隆难以置信的转头看了德亨一眼,好似在看怪物一般。
德亨:“回皇上,臣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涉及海洋之事,这些汉臣们,就要嚷嚷着禁海、禁海,他们难道就不管沿海百姓的死活吗?”
康熙帝:“百姓如蝼蚁,到哪里都能活。对汉人来说,耕田才是要务,海洋,自古未曾记载在圣贤书上,他们不承认自己无知,只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奏朕,让朕关停海关,这样,他们就有用武之地了。”
“他们自诩读圣贤书,眼睛只看得到朕,何曾低头,看得到百姓的死活。”
“这些汉臣,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么车轱辘话,多少年都没变过,朕听的耳朵都长茧子了,但为了满汉一家,朕又不得不用他们。”
“你即便对他们有所不满,也不要闹到让朕来断案的地步。听到了吗?”
德亨心下复杂,道:“我不曾和他们起过冲突。”
想了想德亨交好的那几人,康熙帝笑道:“像是陈廷敬、李光地、徐潮、徐元正这样的大儒,他们自有修养,自是不会与你一般见识的。”
德亨颔首:“我跟着他们读书,着实学了很多,心里是很感激的。”
康熙帝教他:“你跟着他们,学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就行了,莫要着了他们的道,真如汉人一样行事了。”
德亨:“是。”
康熙帝继续向前,德亨紧跟上,问道:“皇上,朝鲜国跟咱们,是以什么为边境线的?”
康熙帝想了想,道:“祖宗舆志所云,鸭绿江和图们江一带,俱系中国地方,那地方,天高阔远,又有山麓相隔,具体边界,并未有人去探查过。但以山川为界,自古有之。”
意思是,既然有鸭绿江和图们江这两条大河了,那就以此为边界,就顺理成章了。
德亨却有不同的看法,道:“若是如此,也太潦草了,鸭绿江和图们江一带,这一带是说左岸还是右岸,还是两岸以及所属土地,若是有好地,本就是咱们的,却平白让给了朝鲜,那也太过慷慨了。”
康熙帝住脚,回头望他,觉着不方便,就伸出手来,道:“你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