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塌地了。不过,前两样她自己都有。况且她是九五之尊,从来不缺讨好献媚之人,所以仅靠体贴也不足以让她另眼相待。”夏鹤说着,深思飘忽,目中渐渐失了焦距,“以她拥有的权力和美貌,可以轻而易举地俘获任何男人。可是,她又不相信这样征服的男人是真正的爱她。”
贺逸之一动不动地坐着,听得入了神。
夏鹤对祁无忧的理解,竟和她不久前吐露的心声如此重叠。
“所以你只好假装不看她,引得她对你刮目相看,让她相信你和其他男人相比,是如此不同。可是这还不够,你还要让她相信自己无可取代。她的眼里更多的是她自己和她的江山,因此你不得不将自己变成同等的分量。出将入相,成为她的左膀右臂,让她再不能割舍。”夏鹤的眼神意味深长:“只在大理寺打杂,远远不够。”
贺逸之听明白了:“你只是想将我赶走而已。”
“不赶你走,难道要你留下称兄道弟?”
“我答应过她,不会离开她。”
“你害怕?”
“怕什么?”
“怕她等不了,又或者,怕你自己等不了。”
贺逸之心生疑窦。
夏鹤不疾不徐地说:“你如今风华正茂,一投身花花世界,见了许多妙龄少女,过起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尝到位高权重的诱惑,不见得肯回来放下自尊,和数不尽的男人争个头破血流,还要对她小心伺候。”
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哪怕没有身居高位,出了京城也足够威风八面,受尽美誉。若是能在地方得到些许权势,就更是旁人争相讨好他,不再需要看人脸色了。
贺逸之从没接触过这些诱惑,也未经过这些诱惑的考验。
但他明白了夏鹤的意思——他是放下自尊回来,和数不尽的男人整个头破血流的。
“你可以对我的所作所为不屑一顾,可你自己做得到吗。”夏鹤第一回喊他的名字:“贺逸之?”
贺逸之没有马上回答。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夏鹤的眼睛,目光几乎将他射穿。
夏鹤的激将法不无道理。他的确凭借他的信念,在祁无忧的江山面前占据了一席之地。但这也形成了两人政治地位上的天堑。祁无忧固然因此无法与他割舍,却也因此不能与他结合。
贺逸之回想起了祁无忧说过的话。
——“这世上多的是不想跟我只当君臣的男人,可我若要他们放弃一切权钱地位,只为和我长相厮守,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呢!如果你去问夏鹤敢不敢交出他这十年经营的一切,他敢吗?”
他的底气无疑是她给的,这是他和夏鹤的另一个不同。
夏鹤拥有的本钱不是曾经和祁无忧那段旧情,也不是过去明婚正配的身份,而是他麾下的万马千军。
“那你呢?”贺逸之反将一军,“你现在拥兵自重,不愿交权,因为你知道这就是你仅剩的价值,是迫使她和你周旋的本钱。如今的你究竟是靠什么吸引她的注意,你很清楚。所以你怕交出一切后,她就不会再多看你一眼。那样比你让她杀了还痛苦。因为你这样高傲的男人接受不了耻辱。”
“你又敢像我一样,什么都不要吗。”贺逸之反唇相讥,学起夏鹤的一颦一笑已经得心应手,“夏鹤?”
……
夏鹤难得与贺逸之私下交手,本该是单方面的屠杀,结果却不如人意,没有讨到任何便宜。他问住了贺逸之,但贺逸之也问住了他。
祁无忧答应让他回京,不是为了和他再续前缘,只是为了叫他再也回不去苍溪,然后慢慢拿走他这些年经营的一切。这正是她为徐昭德准备的手段,只是最后用在了他身上。
她设下一个甜蜜的圈套,将他监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