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昏昏欲睡,田酒在他怀里,鼻端都是熟悉的味道,他的胸膛暖烘烘,靠起来很舒服。
没一会,既明招呼:“小酒,锅子好了。”
田酒迷糊地睁开眼,锅子的香气先一步唤醒神经,鲜香辣味冲上来,瞬间勾起沉寂的食欲。
“好香呀!”
“羊腿骨煨的汤,加了辣子,冬天吃正好。”既明笑着说,过来摆好小火炉和锅子。
嘉菉松开田酒,帮忙把灶房里码好的配菜一块端来,还有调好的料汁。
锅子咕嘟咕嘟,安安静静的堂屋瞬间被美食惊醒。
三个人围坐在小火炉前,红汤翻滚冒泡,配菜码得整整齐齐,腊肉和鲜肉片、豆腐、片好的各种蘑菇、冬瓜片、绿菜叶、鱼肉丸子……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既明分门别类地往锅里下菜,红辣锅短暂平静,很快又翻滚出更浓郁霸道的香气,淌烫熟的肉片卷曲着,冬瓜晶莹剔透。
田酒迫不及待地下筷,夹起一片颤巍巍的肉,吹了吹,冒着热气送进嘴里。
“烫烫烫……”
她用手扇了扇,嘴巴烫得发红,嘉菉赶紧拿了个青枣,塞进她嘴里:“怎么吃这么急?”
枣子冰凉凉的,缓解掉嘴里的火辣。
田酒囫囵几下,枣子和肉片一齐吞下去。
她满足地笑了:“好吃!”
既明锅底调得好,即便不蘸料,也回味无穷。
嘉菉见田酒筷子不停,吃得鼻尖冒汗,他问既明:“你这汤怎么做的?”
既明夹起一筷子蘑菇片,慢条斯理地吃下,即便是吃锅子,他面前的桌面也干干净净,没滴出一点红油。
嘉菉指节敲了下桌子:“耳朵又不好使了?”
既明吃完,才抬目道:“你问我便要答?”
嘉菉哼声:“小肚鸡肠。”
既明冷笑:“不尊兄长。”
田酒吃得欢,抽空给他们一人夹了一筷子肉,安抚道:“好啦好啦,最后一天啦,不要吵了。”
话一出,既明和嘉菉都沉默下来。
嘉菉眼里闪过一抹懊恼,很快他又带起笑脸,和田酒一样,吃得热火朝天,讨论是蘑菇好吃还是冬瓜好吃,肉片涮多久最嫩滑……
既明则时刻注意着田酒,她碗一空,他就夹菜,时不时帮她擦掉嘴边的油渍,还照看着锅子火候。
嘉菉不甘示弱,帮田酒剥橘子,给她倒杏子蜜水喝,帮她挽掉下来的袖子……
田酒一顿饭吃得舒舒服服,冷嗖嗖的天气窝在小屋里吃锅子,肚子吃饱,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暖洋洋的,再畅快不过。
她丢了个脆甜的青枣进嘴里,咬得咔咔作响,随手把窗户拉开。
带着草野味道的冷空气扑面而来,稍稍冲散掉屋里的锅子味道。
田酒鼻子嗅了嗅,冒汗的鼻尖更红了。
嘉菉既明收拾掉锅子,小火炉还留着,既明煮了壶桂花酒,清冽酒香和桂花甜香交织着,只是闻着,好像都让人醉了。
火炉旁烤一圈板栗,还有几个橘子。
田酒趴在窗台上,暮色四合,天空黑沉,冬日里星子稀疏,夜空显
得黯淡。
嘉菉手指一用力,捏开烤熟的栗子,剥掉棕皮,送到田酒嘴边。
田酒摇摇头:“不吃。”
嘉菉栗子还往前送,直到碰了下田酒的嘴唇,手才收回来,又把栗子丢进自己嘴里。
既明眼尾扫过去,冷冷淡淡。
嘉菉坐到田酒身边,和她一样趴在窗台上,屋子里暖烘烘的,但窗外是冬日冰凉的风,拂过发梢。
他两只手从背后盖住她耳朵,掌心的热度慢慢暖热凉凉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