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菉眼睛睁开些:“睡觉了,你吵什么呢?”
里屋窸窸窣窣,田酒披着衣裳开了门,探头出来:“……黄哥?这是怎么了?”
大黄立马奔向田酒,咬住她的裤腿往外拉,嗓子里呜呜呜地哼唧,看起来很着急。
一见到田酒,嘉菉也清醒不少,大黄这模样确实不太对劲。
“怎么回事?”
两人跟着大黄走到院子里,田酒惊呼:“既明?你怎么睡在这?”
既明压根没有任何反应。
两人快步走过去,既明瘫在躺椅上,原本白皙的面庞红通通,嘴唇爆开干皮,衣襟被自己无意识扯开,时不时地呓语。
“哥?哥!”嘉菉也急了。
田酒一摸他的额头,面色大变:“他发热了,快洗巾子给他擦身体。”
嘉菉立马冲出去,摇起井水,布巾浸得冰凉,搭上既明额头,再浸一块,给他擦脸擦耳后。
两人正忙活着,天上突然掉了几滴水。
“不好,落雨了!”
嘉菉一把扛起既明,田酒搬着躺椅,大黄叼起掉到地上的布巾跟着两人跑。
在堂屋里安顿下来,可擦了许久,热也没退,田酒心中一阵自责。
只怕是今天他落进潭水,染了寒气,下午又跟着她跑了两座山,傍晚又因着田丰茂一事,奔波不停,累得太过,才会半夜发起热来。
夏天多急雨,噼里啪啦越下也越大,嘉菉堂屋水井来回跑。
“你披上蓑衣,可别淋坏了。”
田酒叮嘱他,又在家里翻出一罐子黄酒来,用布沾酒擦他的胸口,如此几回,他身上热度终于稍稍降了些。
可还是不行,人烧着烧着,都开始说胡话。
嘴里胡言乱语地呢喃,不知在说些什么。
嘉菉太着急,蓑衣穿得乱七八糟,斗笠也是歪的,雨水淌了一脸,眼睛红红的望着田酒。
“酒酒,怎么办?”
田酒抬手擦去他脸上的雨水,乌黑眼睛坚定明亮。
“别怕,你看好他,接着用酒给他擦胸口,我去找村大夫来。”
她嗓音平稳,脚步丝毫不乱,披了斗笠蓑衣,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雨幕中。
嘉菉看着她离开,心头稍定了定,不停用沾了酒的凉布给既明擦身体。
第47章 暴雨“你能不能……吻吻我呢”……
等田酒找来村大夫,大夫一看就急了,他虽然只是村里的土大夫,但从不托大,不敢耽误别人的性命。
“快往镇上医馆送,高热无汗,唇口都青了,这是内热,我哪有把握啊!”
田酒听着,脸色没变,但嘴里一股子血腥气蔓延开。
她不慎咬破了口中皮肉。
“多谢你,你先回去吧。”
田酒摸索了下,随手拿了个瓢塞给大夫。
大夫捏着瓢走了,没多说什么,他见过太多患者家人慌不择路的样子。
田酒算是镇定的了。
“我们得去镇上。”
嘉菉说,嗓音很低,微微发着抖。
平日里再多争吵,既明仍旧是和他一同长大,一母同胞血浓于水的亲哥哥。
若是既明死在这,他日后有何颜面去见早早归天的母亲。
“去,当然要去。”
田酒没有丝毫犹豫,嗓音掷地有声。
即便此时夜半无人,暴雨如注,她的目光仍旧坚定不可动摇。
“你给既明穿好衣裳,把你的蓑衣换下来给他,我去找桂枝姐,问她再借一件蓑衣回来,我们立刻去镇上。”
田酒一条条说完,她说一句,嘉菉点一次头。
话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