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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望着前方火光燃烧,房屋烧了太久,倒塌地仅剩黑漆漆的木架。火光中,躺着几具蜷曲如蚕的尸体。

可岑让川知道,远远不止她看到的这样。

刚刚她在山路上下来途中,西村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却安静地如同鬼城,无人呼救,无人救火,就好像……

他们已经全部死去。

凌妍拿出一包烟,烟头在烟盒上敲了敲,往前走几步。

岑让川这才注意到凸起马路边还有具没有烧成碳的人。

火光中,那人已经站不起来,血肉作为燃料,筋骨成为灯芯,点亮路边黑暗。他痛苦地从喉管发出“呵儿——呵儿——”破风箱似的喘气声。可喉管已被烧坏,他再如何挣扎也发不出声。

凌妍走过去,安静地用火钳夹起他的一只手,因为夹得太用力,手腕从身体断开。她叼着烟低头,就用那只烧着的手腕给自己点烟。

微弱火光照亮她的脸,几点血珠挂在她眉毛上,要掉不掉,被冻成冰珠挂着。眉眼间,已不复初见时的温暖可靠,那张总是洋溢着旺盛烈阳似的脸冻上霜色,黑暗将她整个人吞没,冰冷地判若两人。

“老头,你手烧起来的味道实在不如火柴。”她说着,叼着烟,举起火钳,用力插入那人眼眶。

“咔嚓——嚓——”

“呵儿——”

火钳在颅骨中搅动,似在搅碎令人不愉快的生机。

他叫不出声,只在喉咙里溢出几声痛嚎便渐渐没了声息。

岑让川被凌妍残忍手段吓退,攀着裸露山壁想要跑。

可她觉得自己就算跑也没有用。

“你怎么回来了?”

预料之中。

凌妍早发现她了。

岑让川喉管犹如塞满灰烬血痂,凝结出密密扎扎的肮脏冰碴,堵得她说不出话。

“害怕?”凌妍没有看她,又用火钳去挑那具尸体碳化皮肉,火光在她眼里跳动,只映出微弱薄光。

岑让川明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该赶紧跑,速度跑,手脚并用退化成猴那样跑,可偏偏两条腿钉在原地,抬不起半分。

“不跑的话,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凌妍终于肯侧过脸看她,烟雾从她艳红嘴唇吐出,岑让川这才注意到,她今天化了淡妆。

胸膛胡乱跳动的心脏摁住,岑让川强迫自己冷静,没出息地问:“听完我还能活着吗?”

电视剧里的炮灰听完都死了。

凌妍抽烟的动作顿了顿,细长双眼带了点浅薄笑意,霎那间,烟消云散,快地如同烛火吹灭:“你走吧,本来就不想杀你。不过,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回来?没看到我杀的守墓人?胆子真大,和密室那会一样。”

哪怕出现异状也没有逃,还敢跟着小鬼把简寻找回来。

提起这件事,两人眼中皆是一阵恍惚。

不过才几个月,已经像是好几年前的事。

岑让川得到她肯定的答案,总算鼓起勇气:“她说,卖刀了。”

“有什么好稀奇的,就因为这你回来?”凌妍随手把烟灰弹进身旁尸体火中,盯着他烧融的头颅,“这死老头就是卖刀的,我姨跟着他卖刀,就只会说卖刀。”

“可是……凌妍,你说过,她曾经是研究生。”岑让川忍不住往前走一步,“My daughter。”

上世纪的研究生,英语还夹着中式发音。

她在药物作用昏迷下,真的是在想着字面意思的卖刀吗?

凌妍怔住。

冬日夜风起舞,刮起大风将火势燃起更旺。

她们在上风口,隔着一条水泥路望着对面景象,宛如隔着棋盘上的楚河汉界,站在各自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