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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胆。”

冯初低笑,“好,臣大胆,臣放肆,臣侍奉陛下洗漱,给陛下赔不是。”

谁知此话又叫她生恼。

“私下里,你还一口一个唤我陛下作何?”拓跋聿挠了挠她背,“还嫌这天底下陛下不够多么?”

“胡说。”

冯初没忍住拍了她一下,这种话也是好说的么?

拓跋聿知自己失言,顿时清明不少,直起了身子,不再腻歪。

阖室静了片刻,旋即她轻语道:

“……我知我德不配位,才难补天,但我不愿庸碌一生,青史之中徒留只言。”

“虽不敢妄语明君之志,但求,助大魏长明。”

冯初听得心热,将她拥住,叹息道:“有时,我倒宁可你同寻常世家中的女儿般,凭着好家世,一生顺遂,不必吃这些苦头”

拓跋聿聪颖内秀,但也确实在为政上天赋低了冯芷君许多,奈何生于皇家,生于风波中,难以由己。

倘若只做个富贵人家的小娘子,以她的性子,确实要快活许多。

不过

“若我只是个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娘子,这个年纪,怕是早已寻个夫婿嫁了,或许一生顺遂,膝下儿女可爱可亲”

浅色的瞳子晕起明光,“但那样,怎能遇见你?怎能同你交心?”

“怎知,于万人之上俯瞰,是何种滋味,又怎知,世上栋梁,并非惟有须眉?”

人生向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岂能以一时安稳得失蔽之?

“阿耆尼,冯初,”拓跋聿牵起她的手,将其覆在心口,字字句句,触人情肠。

“虽昨夜你我方有鱼水之欢,可你我的心,早就是一块的了,不是么?”

“我此前早说过,我天资驽钝,比不得阿耆尼,你只管往前走,我就在你身后,慢慢跟。”

话还未完,拓跋聿就被她更用力地拥住,未着衣裳的颈窝处染上湿意,她知晓那是什么,却并不开口劝慰,只凭自己紧紧回应她。

俄而头顶上方传来一句颤音:“聿儿。”

拓跋聿犹恐身于梦中般抬头望她,甫一对上眼眸,星火粲然,再反应过来,却早已被她吻住。

“你唔你再唤我几句”

“聿儿好聿儿。”

她从未如今晨这般意乱情迷,拓跋聿搂贴着她颈子,情动不已,由着她将她按回榻上。

眼角不防瞥见铜漏,心道糟糕,慌忙推了推冯初,“阿耆尼要、要误了时辰的。”

冯初懊恼,自己怎就如此失了控?

俯身吻了吻她额,将她扶了起来,“是我孟浪。”

冯初先行替她梳洗,待毕后,方唤柏儿进来,令她带着拓跋聿回帐。

四周巡守的羽林掌着双色的灯笼,天上的星子还扑烁着清光。

拓跋聿跟在柏儿身后,走的有些慢,很是缄默,二人的鞋底踏过地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眼见着毡帐不远,拓跋聿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柏儿娘子,有件事,算朕托付你,可好?”

柏儿顿住脚步,回身瞧见拓跋聿的身影在灯火绰绰中积石如玉,“阿耆尼看着康健,身子骨上暗疮沉疴着实算不得少,朕恳求你,素日多费些心思。”

“勿要叫她操劳苦熬昼夜,太医开的调养的方子,也请劝她饮下……朕、朕替大魏江山、天下烝黎,多谢娘子。”

一国之君说出如此请恳之语,如何不动容?

柏儿当即连声不敢,应诺道:

“陛下放心,婢子定会好生照料君侯。”

温润的君王勾了勾唇,道了声有劳,径直回帐去了。

柏儿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