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代替自己的话语。
她在,她在。
人世苦海,身后地狱,她都在,她都陪她。
死生不离,以岁殉她。
身下之人逐渐睁开了眼,与她方寸间相视,杏眸秋水,氤氲她的脸庞。
没有羞怯,没有恐慌,抛却了一切身外荣辱、礼节教义,她们彼此赤裸,以生命最本真的模样坦诚相待。
不过是一个人,相拥着另一个人。
不过是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
冯初怔忡地望着她,她自诩自己懂她,可在此刻,她又忽的觉得自己似乎也未必那般懂她。
她看见她张口,唇瓣翕张。
瞳孔骤缩,汹涌的情感再难压抑住,冯初深深地吻了上去,再不犹疑。
红绡帐内春来早,莺语低翻浪,恐惊星宿恼。
毡外西风啸狂草,雁雁南归向,贪问絮语何?
她道,今宵花烛正好
“在想什么?”
情事初歇,拓跋聿在她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身后之人纤长的手臂环在她腰上,忍不住覆在她手背后,十指交扣。
擦拭干净的指尖虽不见湿渍,但依旧带着凉意,与掌心合契,灼得人脸红心悸。
“在想”
在想自己简直是个罪人,意欲占有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话出口却变作:“在忧心陛下明日,该如何回帐,与臣这般厮混,是臣不知轻重。”
说罢,拓跋聿感受到自己鬓发后有温热的气息短暂地灼烫了一下。
“不过明日早些起便是”
“嗯,”冯初爱怜地吻了吻她的耳尖,“陛下好好歇息。”
冯初在床笫之间很是温柔,拓跋聿并未多累神,加之初尝情事,正是血气方刚食髓知味的年纪,哪里睡得着觉?
在她怀中数十个呼吸,却无论如何静不下来。
她虽一动不动,冯初却也察觉了她心焦火燥,并未睡着。
她贴在她的脊背,好笑而闷哑:
“睡不着?”
怀中传来赧然而羞涩地一声‘嗯’。
“臣为陛下念书吧。”
拓跋聿以为她要离开榻上,忙扣紧她手指,“这天多冷,你身子不好,别掀被子出去了。”
冯初将她环紧了,难得语带调侃,“陛下是昏头了?臣虽算不上过目不忘,也非腹中草莽之辈。几篇文章还是背得下来的。”
拓跋聿轻哼,佯作不理她。
冯初也不恼,随意想了篇汉赋就背将下来。
清越温和的音调温温柔柔,顿挫得当,在她耳边萦绕,丝毫不觉得吵闹。
说来也怪,叫冯初这般在她耳畔背书,倒真让她原本躁动的心静了下来,昏昏沉沉,就此眠宿她怀。
听闻着怀中人平缓有度的呼吸,冯初才打止了背颂的话语。
不愿搅扰她,冯初克制住亲吻她的冲动,安安稳稳地躺在她身畔,轻轻以鼻尖点了点她的肩胛,细嗅温香。
堪堪两个时辰,柏儿即推开了毡帐,隔着屏风唤冯初:“君侯,该起了。”
屏风后传来有些不满地轻哼,旋即响起冯初全然模糊的絮絮之语。
柏儿眼观鼻,鼻观心,权作听不见,将手上备好的衣物、铜盆,一应搁置在帐中,“婢子打点好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空隙。”
落下这话就退了出去。
“阿耆尼身边的人,倒真可心。”
冯初先一步坐起了身子,身旁的拓跋聿就迷迷糊糊,没骨头似地撑了起来,往她怀中攀。
冯初听出她语气中揶揄,无奈地捏了捏她鼻尖。
不防被她轻轻在胸口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