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高八尺的女郎换上了仆役的衣物,一头黄发裹了起来,换上了一头乌黑的假发,还贴上了假髭,远远望去,好个勇郎君。
“噗——”
柏儿没忍住笑出声,叫慕容蓟即刻窘迫了起来,手指不住在衣物上摩挲,着实难安。
“好看,”冯初笑着自支踵上站起,她较慕容蓟矮了整整一头,亲手替她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尘土,“蓟娘子英武逼人。”
“小娘子、这、在下.......”
见她如此支吾,冯初也眉眼带笑,旋即正色:“好啦——今夜宴饮,你怕么?”
“生死尚不惧,宴饮何惧哉!”慕容蓟俯身拜道:“小娘子再造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今日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护小娘子周全。”
冯初展颜,焚断诸恶的火焰在她眼中熊熊燃烧,“蓟娘子也放心,天日昭昭,你兄嫂的仇,今日定叫你亲手报了!”
星垂原野,长河倒悬。
带着沙与草屑的春风穿过一望无际的旷远,远方来的草籽洒在这阴山脚下,扎了根、开了花。
镇内武官们的车马辚辚,停在驿馆门口,灯烛的映光隔着驿馆的院墙都能窥得豪奢,远远就能听见箜篌、琵琶的拨弦声,空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熏香,乍一瞧院墙都恍惚能让人看见当中曳曳绫罗裙的舞姬。
金火明灭,染在冯初的眉鬓,看呆了那些在边关待了大半辈子的军户,也怔住了崔充,没来由得朝前走了几步,口中喃喃,“冯小娘子......”
“妾身今日备下薄宴,瓜果正芳,醴酪养人,承蒙诸位大人不弃,拨冗前来。”
冯初莞尔,袖袍盈盈:“诸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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