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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莲仍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身边那人窸窸窣窣一阵,将她扶起放在背上,一路颠簸,而后平缓下来。

再睁眼,她看着床帷上挂着的艾叶,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在阎王殿内,而是侥幸活了过来。

房中弥漫着药草的清香,她撑着身子爬起来,屏风后的桌椅上趴着一个高挺身影,门户大开着,隐约能听到不远处人声嘈杂。

叶莲摸到床旁几案上的茶水,就着茶壶打开盖子一饮而下,解了喉中渴意,哑住的嗓子才能缓缓吐出字句。

“咳,咳咳。”

她捂起胸口咳嗽着,鼻间缓缓淌出两道水渍,口腔内也遍布湿意。

屏风后的人陡然坐起来,随后又撑着桌面站直身子。

他背对着叶莲,站直后也只是微微侧过头,朝她试探地开口道:“你醒了?”

晏雨声的嗓音有些沙哑。

“嗯,晏公子,我睡了多久?”周遭平静得诡异,让她不自觉警惕起来,伸长脖子四处审视着。

“你昏了三日。”晏雨声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我一直睡在青云医馆么?”叶莲忍不住地连串发问,“没人找过我?南园的人来过吗?少爷呢?”

屏风后的人影动了动,晏雨声别过头没再回望她,他静默了良久,才一一回复她:“嗯,他来了,又走了。”

“我要回南园。”叶莲听罢,直接说。

“你待在这,不会有危险。”晏雨声回绝道。

身后传来几声清晰的脚步,直到走到他身后,隔着屏风,他能听到她细微的呼吸,紊乱而急促。

“他有说什么吗?”叶莲伸手扶住屏风,以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晏雨声背对着她,只字未言。

“晏公子,落水之事从头到尾我都理清楚了,你不必隐瞒什么。”

她的指甲深深陷进纱幕中,说话声淡然,听不出半分忧伤或恼怒。

晏雨声终于转过身,他眸光停在她面颊上,又很快避开,盯着屏风的框架沉声说道:“你回去了,就出不来了。”

“为什么?”

“他去李府了,”晏雨声蹙眉道,却不肯多看她一眼,“至今还未有消息。”

叶莲耳边嗡嗡作响,她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再次确认道:“那些人的来头,他……他也知道了?”

晏雨声点头。

他知道了原委,奔去李府是为了给自己讨公道吗?他们下了死心要取她性命,他此回能为自己做到哪种地步?

叶莲只感觉轻飘飘的,不太真实的感受把她包裹着。

她并不指望李兰钧会给她一个真正的交代。

她反复用指甲嵌进掌心,试图让肉身的痛楚减淡心中的悲凉,直到掌心麻木,再也觉察不到任何痛意。

“你要回去我就给你备车,你不回去……我也会护你周全的。”

骆飞雪不知何时走到门口,板着脸说道。

“我要回南园。”叶莲低眉盯着攥紧的五指,再次出言说。

“你!”骆飞雪咬牙,好不乐意地甩开袖摆,“这一去,可再没余地后悔了!”

叶莲沉默着不说话。

“马车停在后门,你去吧。”骆飞雪走出门,站在院墙边朝她努努嘴。

“骆姑娘,谢谢你。”

叶莲说着,与她擦肩而过快步往后门走去,徒留一句谢言落入她耳中。

后门檐墙用石块砌筑而成,斑斑驳驳剥落几层白灰,露出里面黑褐的石块,叶莲撑着身子出门,肩头撞到门框,落了大块灰土。

那架车马果真安静地停在门边,车身窄小,车夫在车架上百无聊赖地嚼着草根。

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