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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更衣。”

李兰钧匆匆颔首,随即调转回房修整冠发。

事态紧急,熏香雅坐那套自然统统抛弃,叶莲给他束了冠,穿上昨日的旧衣,也不做多余装扮,就这样火急火燎地夺门而出。

“天不顺意,提防至此,偏偏还是出了问题。”

踏上马车后,冬青凑到叶莲耳边低语道。

帘后李兰钧咬着牙不语,静候到县衙后的细致情况。

“那山塌了……岂不是要堵住水流,让水把田地淹了去了!”叶莲听他所言,不免揣测。

冬青皱眉作愁苦状,唉声叹气道:“如今正是丰稔大熟之季,淹了田,怕是要饿死人了。”

“雨多本就烂谷,被水一淹,更是一粒都收不了,”叶莲盯着被雨水浸湿的裙角,忆起往事不免感慨,“有年我家的田也是淹完了,靠捡地里的烂谷、吃野菜陈粮勉强过了冬……”

“唉,可如何是好啊……”冬青也跟着叹气道,二人各自望着天边的雨丝,沉默着无话。

林府里。

林晋忠等候不及,在议厅踱步半晌,又按耐不住地跑到衙门口等。

小厮支着伞跟着他反复横走,生恐县丞大人发觉自己肩上早已润湿大片。

李兰钧的马车还未停稳,他就急着迎上前皱着一张黄连似的脸左顾右盼。

“知县大人,知县大人!”

一声声仿佛叫自己的老娘,恳切无比。

知县大人便在呼唤中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也不管被雨淋湿,开口就问:“情形如何?”

“休沐日劳烦大人奔走一趟……”

林晋忠嘴里还在念着客套话,李兰钧却等不及了,一把攥住他的肩膀,又问道:“你且少说两句,说说那边到底如何了?”

“这山一垮,就把河道堵了,如今报上来已有一日,开挖泥沙的役夫还在路上,午时便可抵达灾处。”林晋忠哆嗦着说完了灾情,一副要交代在此的模样。

李兰钧听罢,立即道:“不够,再遣些人去,不止要挖淤堵,还要引水泄洪才是。”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等等,我拟一份灾情呈报递到上面去。”李兰钧按住他,又道。

林晋忠一听他要上报,连忙摇头制止:“大人,这上报了可不是好事,弄不好你我都要摘乌纱帽的!”

“我倒是也不想,谁让我们倒霉,偏偏塌的山是你我管辖范围的,不是别人!”李兰钧也急了,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厉声说道,“瞒报灾情更是罪加一等,不如直接递交了,免职不比流放好些?”

“别到时候再见,就是面上刺字互诉苦衷了!”

“咱们把这事处理干净,该修理的修理,该赈灾的赈灾,而后皆大欢喜,不就无需上报了么?”林晋忠一贯来的小家做派,到了情急之际死活不肯犯险。

李兰钧登时就怒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要是真听你的,迟早被你这窝囊做派坑死!”

言毕,他不管不顾地拨开林晋忠踏进林府,叶莲打着伞紧跟着走进去,心头打鼓似的生怕李兰钧再出事端。

“你!你写就写,别在我府上写!”

林晋忠在身后大喊大叫着,捶胸顿足差点气晕过去。

李兰钧可从无尊老爱幼的思想,冲到林府书房,三下五除二写完了呈报书,随后顾及同僚之情,没公报私仇盖县丞大人的私印,盖上县衙的章挥挥衣袖走人。

林府门口,林晋忠老泪纵横地扶着墨漆圆柱,没等到李兰钧,等到的是他身旁的小厮。

冬青将一纸文书递到他手中,清了清嗓子:“大人,这是我家大人交给您的,他交代了让您去上报递交,他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