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脚步,但吱呀呀的踩雪声,依旧听的他心里发慌。
他安慰自己,只要走上大路就好了,大路上的雪清得干净。现在也不用怕,反正这片没住多少人,还都是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听不见动静的。
这么想着,心刚松了点,没想到胡同迎面走进来一个人。他吓了一跳。
一看对方也没打手电,他心稍安。肯定不是起夜上公厕的人,谁家大半夜蹲茅坑不带手电啊!不怕掉进去?
但随着对方晃晃悠悠的走近,他下意识往边上靠了靠。这不三不四的,瞅着也不像好人啊,和他们村那天天招猫逗狗的二愣子气质有点像。
他可惹不起。
江三福埋头往前,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眼看着人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暗自呼了口气。
只是还没等他庆幸,那人在他身后停下来“诶!”了一声。
是个有点低沉有点年轻的男人声音。对方是压着嗓子叫他的,声音有点小。不过这偷偷摸摸的,江三福反倒放心了,他转过身看着带着狗皮帽子的男人小声问:“啥事?”
青年把手往袖子里塞了塞,小声问:“刚出来啊?是吃的不,有没有剩?”
嘿,这不是巧了吗?这也是个去黑市的。
江三福瞅了瞅周围,看没别人,掩着嘴:“松子、榛子、核桃。都是八毛一斤,要是能给点粮票啥的,能便宜点。”
涂翡眼睛亮了。
好东西啊,大补。
这些东西在农村常见,像是松塔,到了收获的季节,漫山遍野。但他们捡来自己吃行,但凡买卖,那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八毛,比猪肉还要贵。但黑市都是这价,食物进来价格就得翻上两翻。
她压了下帽子:“你这太贵了,这玩意还带着壳呢,有多少能入嘴的。你还有多少?都给我吧,你给我便宜点。”
江三福眼睛也亮了,他低声解释:“我这也是冒着风险来的,二十多斤呢,你能都吃下?”
涂翡轻轻拍拍胸口的兜,示意她带着钱:“你说个数,便宜点,要是合适,我都要了。”
江三福一听也挺高兴,他这东西贵,在黑市转了一圈,所有买家都问过了才卖出去十几斤。要是这些能都卖出去,他这一阵子不用跑黑市了。
他想了想,也怕吓走大客户:“我也不要你幌,总共23斤多,我得采80多斤的山货,才能出这些。我按二十斤卖给你。要你16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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