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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了水声。

那水声,和窗外的雷声夹杂在一起,轰得宁稚然心烦意乱。

好可怕,总感觉外面的雷随时都能吃了他。

宁稚然实在没招了,跳下床,裹着自己从屋里带来的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座小山,蹲守在卫生间门口,扮演一座随时待爆的活火山。

无论是谁,只要能离人近点,他就暂时不那么害怕。

……所以就算是守在卫生间门口也行。

宁稚然估计自己在这蹲了大概五分钟,脚都实在有点麻了。

死宫狗应该……快洗完了吧。没事老洗澡干什么,不行上网上找个土方子,给宫狗治治皮肤病吧。

啊,脚麻得越来越严重,从脚趾一直蔓延到膝盖。宁稚然活动一下,换个姿势,疏通一下血液。

然后。

“啊呀!”

宁稚然往侧面一倒。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门,并没有关严。

于是,门“咔哒”一声轻响,宁稚然整个人,连带着被子,像袋装牛肉丸子似的,直接滚进了浴室。

水声停了,浴室里很安静。

宁稚然怔了怔,抬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宫淮的脚踝。

然后小腿。

再往上,是线条紧实的大腿。

再往上。

宁稚然:“……”

他后知后觉抬起胳膊,比了比。

……然后露出吃了屎一样的自卑表情。

宫淮的表情很精彩。

宁稚然的表情更精彩。

宫淮头发湿漉漉地垂着,还在滴水:“你,你想和我一起洗澡?”

受惊的宁稚然眨眨眼,裹起被子。

宁稚然:“我……”

宫淮:?

宁稚然:“我——”

宫淮:。

宁稚然:“穿件衣服吧你!”

说完他蹬蹬蹬蹬,裹着被子逃离案发现场。

宁稚然终于彻底理解,所谓鸵鸟这种动物,为什么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算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也要选择把头藏起来。

——在绝对的危险面前,属实没脸见人。

宁稚然跳到床上,闭上眼。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可偏偏他一闭眼,脑子里全是日料里的大鸟烧。

宁稚然恨得脸都红了。

可恶啊!

他到底在哪才能赢宫狗一次?!

怎么处处都要被压着?

宁稚然翻了个身,把自己包得更加严实。

外头又是一声雷:“轰隆!”

宁稚然在被子里哆嗦了一下。

宫淮这会儿已经吹好头发,穿着松垮垮的浴袍,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他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正在哆嗦的团子,眼神复杂。

宫淮:“你可以去上厕所了。”

宁稚然炸毛:“我不去!”

宫淮:“你不去,那你刚才过来干什么。”

宁稚然可不想说,呦吼我是因为我害怕打雷,想找个离你近点的地方呆着,才不是因为人家这个纯爷们儿胆子小呢。

他转身,把被子捂住嘴,含糊地说:“呜噜呜噜呜噜。”

其实宁稚然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能是在试图用这条大厚被子,来掩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羞/耻感。

宫淮站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掀开床的一角,在另一头安静躺了下去。

他盯着天花板:“那Finn……”

“晚安。”

宁稚然:“呜噜呜噜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