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走的意思,他还有事没说,想同陛下再待一会儿。
萧彻自然不喜一个絮叨的老头在身边作陪,心中暗暗催促这老狐狸什么时候走?他太了解沈仲,正事一说完,接下来一定会说关于子嗣的传承问题。
那打着为了大梁江山社稷的旗号,可谓不厌其烦,耐心开导,然而萧彻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凭你说破嘴皮也没用。
沈仲也确实在酝酿,想找一个合适的切个入点谈及此事,不曾想正要开口,便被萧彻连忙打断:“朕....乏了。”
“…………”
沈仲苦笑:“那回宫说?”
萧彻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沈仲被厌烦的目光这么一盯,只好自讨没趣地笑了笑,他总之是带着目的来的,不提这个,自然还有别的。
他道:“若臣说说慕怀钦,陛下还乏吗?”
萧彻心中有疑面上却没显露,继续往前走,语气平静道:“好端端提他作什么?”
沈仲道:“此次荣王府抄家,臣命顾佟做了一笔假账,数目不小,都交给他了。”
“哦?”
突然将这种见不得台面的事摆在明面上,萧彻一时竟有些摸不清对方的路数,这老狐狸平素惯会挖坑,人跳下去后他便填土,悄无声息地将人置于死地,还做的滴水不漏,让人不得不防。
萧彻谨慎道:“摄政王这么坦诚,是想与朕推诚置腹?”
沈仲伸手过头顶,摸摸凌风的马鬃,冷不丁道:“五十万如何?”
萧彻眯起眼睛:“什么?”
沈仲一张经由岁月洗礼极为城府的面孔,笑模笑样地与他对视:“臣是说,臣想用五十万两买慕怀钦即刻死,陛下可舍得?”
萧彻怔了怔,听起来倒像是个玩笑,他随即一笑,模样洒脱。
“这也是众望所归?”
沈仲大笑:“年关了,臣猜想陛下总该发笔军费,犒劳一下骁骑卫将士们才是。”
话到此处,萧彻脸色立马变了,弯弯绕绕了一大圈,才明白对方的坑埋在了这里——骁骑卫。
那是他心里一根刺,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是自负又无能的皇帝。
骁骑卫是当年先皇特令组建的一支精锐之师,上万精锐,唯听帝王之命,每个将士都是从各个军营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各个身经百战,久经沙场。
好刀自然都会用在刀刃上,骁骑卫一般不会经常出现,旦凡他们现身,朝堂内外必有霍乱。
当年那场政变,骁骑卫也参与其中,只是在与慕家军激烈交战中伤亡惨重,彼时已剩不足三千人马,一代名将骁骑卫统领陆时也战死其中,时过境迁,统帅骁骑卫的是陆时之子,陆骁,是萧彻一手提拔上来的。
自从萧彻登基以来,骁骑卫的地位大不如从前,不客气地讲,还不如地方官兵,一方面源于摄政王的从中掣肘,一方面萧彻尚未亲政,诸多事务难以自主决断,甚至军费都难以拨出。
沈仲对萧彻说过,骁骑卫可以重建,但必须撤去陆骁的统领一职,安插他的人马,萧彻自然不肯,那结果就是如此。
三年来,骁骑卫物资供给都是最差的,还时常要看各部的脸色。
皇家亲卫竟落得如此田地,萧彻对这事耿耿于怀,不然也不会煞费苦心地四处敛财。
萧彻也不得不佩服这只老狐狸,一兵未动,只动了动嘴皮子,还拿着别人钱,借骁骑卫之事,逼自己杀了慕怀钦,好来达成他的目的。
“摄政王真是有心了!”
萧彻郁结了一口恶气,满肚子的情绪无处释放,随即从沈仲手里牵过凌风翻身上马。
他抬起马鞭指着沈仲,厉声道:“慕怀钦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