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解围道:“不要赶她,让她过来。”
“可是……”
“让她过来。”她严肃地重复道。
于是这些人只好勉为其难地让出一条道来。薛鸣玉若无其事地从其中穿过,她三两步走到顾贞吉面前,还有闲心冲她笑。“你要把蛇给我了吗?”她问。
顾贞吉郑重其事地向她道歉,并答道:“我不能。”
“你或许可以另外提一个愿望。”她说。
薛鸣玉注视着她,却倏尔想到她如今小神仙的名声还远远没有后来那样人尽皆知。她真正成名的转折点,是在一场雨,一场时隔数月干旱的霖雨。
“襄州已经数月不曾下雨,”薛鸣玉蓦地开口,“这样下去不知还要逼死多少人。既然不能给我那条蛇,那就为襄州下一场雨吧。”
顾贞吉闻言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她说:“好。下个月初八,是个吉日,就在那天,我会祈求龙王为我们降下一场大雨。在那之前,你会一直留在襄州的,对吗?”
“我会的。”薛鸣玉允诺道。
两人达成共识后,后面的人自觉取代了薛鸣玉的位置。她抱着琵琶走出人群,而后忽地回头看了一眼被簇拥在最前方的顾贞吉,以及顾贞吉身后那对阴森的蛇目。
琵琶:“她如今已置身于柴薪之上,只等被众人架在烈火中烤。你又何必添柴点火,让她死得更快?”
“没有我,也会有旁人。否则,时间会流得更快,不是吗?但其实,并没有。”薛鸣玉说,“何况,我实在太想知道,她这场雨是如何求来,她后来求雨失败又是因何而起。”
“她只是个凡人。”
就像之前的她。
“或许是巧合。”
“是吗?”薛鸣玉淡淡地笑了,并不相信。
她抱着琵琶,问它:“还有你,怎么变来变去的?”
“我的神魂在这里并不如你的稳定,因此,时不时就要变回原形。维持人身太损耗精魄。”它说,“本来我不该来的,是你,把我拖下水。”
于是薛鸣玉哦了一声,也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
琵琶便也没多说什么。
如今的襄州确实很破,薛鸣玉甚至看不见一座像样的城池。都是小村庄错落分布着,连繁华些的小镇都没有。她闲时便四处转悠,可惜此时的襄州不像桐州,也没什么闻名于后世的人物。
因此,她便转而去观察顾贞吉。
顾贞吉答应了许多愿望,可是平日里却不见她如何施法。她总是含笑倾听,听完便让人回去等着。直到某一天,这个人会突然跑来,感激涕零地跪倒在她脚下。
薛鸣玉站在略高些的土坡上,垂眸俯视着这一幕。
“这人说他的弟弟已经要死了,结果又活过来,且一下子身体好了大半,比寻常人都要康健。”她若有所思道,“我之前路过他家门口,他家里已经把将死之人抬进了棺木里,其余人都开始了哭灵。并没有人去为病人诊治,他的弟弟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总不能隔空治病救人吧,荒云的医修可都没这个本事。
琵琶没有回应她。
她也没计较,只是忽然施法隐去身形。
天渐渐暗下来,顾贞吉带着蛇也往回走。
说来也可笑,这些人只在顾贞吉高高端坐在那藤椅上时才把她当神仙敬畏,就好像只有那时,她才是个真神仙;待她双脚落地,同他们一样平平实实地踩在这黄土地上,她便又不是神仙了,而只是个命好的小丫头。
“顾家那丫头算是个有造化的,竟然被神仙看上了。”
“可不是,凭她自己哪来这许多本事!”
薛鸣玉听见村头有人窃窃私语着,而顾贞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