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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专注地望着她,似乎在判断她状态如何,见她回望过来,不由一怔,而后不自觉偏开眼神。

但,不过短短一瞬,他就再度不偏不倚地与她四目相对。

薛鸣玉看见他的嘴唇张张合合,大概是在说些什么,可她一个字都听不见。她的耳边只有死气沉沉的寂静。正要问他,他却突然伸手捂住她耳朵。

“你刚才险些出事,我为了拦住你,封了你的听觉。”

她莫名听见他说。

其实也不是说,那种奇妙的感觉更像是把一句话拆成一个又一个字,然后这些字便从他的掌心依次灌入她耳中,使得她分明听不见声音,却离奇地感知到了他的心声。

“你做得很好。”

她不吝惜夸奖。

说着她也顺势看见了墙壁上的那行字。

眼见为实,可是这漫天鳞羽纷纷扬扬,她们处在其中犹如置身于风暴中心,根本辨不清方向,何谈眼见为实?

或许是这幽蓝色重重叠叠,看久了实在刺得她眼睛疼,她忍不住闭上眼,揉了揉有些发烫的眼皮。刚要睁开眼,她漫不经心地抬头,却在黑暗之中倏然看见一只琵琶。

揉眼睛的手忽然就顿住了。

眼见为实。

薛鸣玉慢慢睁开眼,还是满目幽蓝;再闭上眼,是琵琶静静地被遗忘在不远处的墙角。

就在此刻,山楹倏尔捂住她耳朵,告诉她:“你闭眼的时候,整个洞穴都暗了。”所有的鳞羽都在同时间黯淡无光,失去颜色。

直到她重新睁开眼。

70七十朵菟丝花

◎……◎

薛鸣玉抚上自己的双眼。

她的动作很轻,就像在触碰一道未知的机关。“琵琶呢?你也看见了吗?”她的目光投向前方那处长满青藓的墙角。

“什么琵琶?”

“你说,我闭上眼的时候,周围都会暗下来,那你——”

“我什么都没看见。”

“……你看不见?”薛鸣玉垂眸凝思了片刻。她想,难道只有她是不同的吗?可她又有哪里不同呢?是因为抢了卫莲舟的血脉吗?

她轻轻扯开山楹仍旧捂在她耳边的手,要他解除自己身上的禁制。

山楹低头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解开了,万一你又不受控,该如何?”

“不会的,只要我足够警觉。实在不行,还有你盯着。你不会放任我沉沦在幻觉之中的,对吗?”她抬眼直直望向他。

他的眼睫轻颤了一瞬,而后轻轻嗯了一声。

“我会一直看着你,”他向她许诺道,“每隔几息,就会叫你的名字。”

薛鸣玉顺势接上:“而我会在你每次呼唤我的时候,回应你。”说着她伸出一只手,可山楹一时注视着这只手不曾领会她的意思,于是她径直握住他。

她抓得很紧,就像她说话一样简洁有力。

“现在,我们要互相成为对方的眼睛。我闭着眼带你往前走,你睁着眼随时留心周围的景况。”

山楹抹去她身上的禁制,被抓住的那只手无意识蜷缩着指尖。

“好。”他平静答。

达成共识后,薛鸣玉立即闭上眼。渐渐地,封闭的视线中蓦然擦亮一束幽蓝的光。那只琵琶出现了。

或许是做足了准备,这回她看得清楚极了。甚至能看见它的琴弦在跳动,即便此时分明没有人坐在那里拨弄它。而随着琴弦跳动的速度变快,耳边的歌吟似乎也急促起来。

她拉着山楹走过去。

这几步路走得非常顺利,可等她凑到跟前,这只琵琶却倏然间凭空消失了。她伸出的手一顿,歌吟声未歇,还在朦朦胧胧地唱。她慢慢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