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病死在流放地,距今已近二十年。”
“不,我没记错,”薛鸣玉果断地摇头,她直言相告,“我见过他,就在今年和萧青雨去瀛州时,在一处偏院里。院子外还有长公主的侍卫秘密看守。她们还有个女儿,正是那日抓你的陆植的妹妹,陆敏。”
“没死?”卫莲舟沉吟道,“这我便不知了。我只查到当年与陈季望来往最密切的有两人,郑誉是一个,还有一个叫孟叔莼。他二人不仅是同乡,还是同年的进士,老家就在桐州北边的沂州。只是孟叔莼那时被外放,不在瀛州,这才避开了这场祸事。”
“孟叔莼?”薛鸣玉遽然抬头,“他的女儿孟成璧此时正在翠微山,他的妻子辛道微就在我家,替我照应着学堂。”
卫莲舟不禁一惊。
不等他开口追问,薛鸣玉的思绪已然迅速飞转起来。
“你说他们是同乡,我也听辛道微提起过一人,她说我与那人生得十分相像,那人是她的故交,名薛汝嘉。”
薛鸣玉问他:“她会是把玉佩留给我的人吗?”
“这……”
卫莲舟扶额凝眉苦思,他原本不过是想查屠善,这些人也仅仅是屠善害死的人中名声较大的几个,并不曾想能一根藤上牵出一连串的葫芦。
“鸣玉,”他为难不已,“你或许不清楚,这个陈季望和薛汝嘉当年便死了。说是押送他们回沂州老家的路上,撞见了流寇。这些流寇把人都杀了,马车给劫了,连押送的官兵都一个活口没留。”
薛鸣玉静默了刹那,又低声问:“兴许也是像郑誉那样阴差阳错被人藏起来了呢?”
“恐怕……不会。”
卫莲舟:“他们的尸身是屠善亲自带人收殓的,如今就葬在剑川那一片的山上。”
薛鸣玉忽然记起屠善当年指着那满山头的坟地对她笑道,这里可都是她的熟人。
46四十六朵菟丝花
◎……◎
“元丰四十一年,桐州锁妖塔塌陷,妖魔肆虐;同年,襄州决堤。四十二年,瘟疫横行。萧青雨是四十一年被崔含真从龙脉带走,他们自瀛州一路南下,直到四十二年才赶到襄州。”
“陆植告诉我,柳寒霄也是四十一年才出现在人前。但我四五岁的时候应当就见过他,如此看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藏了起来。并且我怀疑就是藏在龙脉之下。”
卫莲舟:“同一年,几处地方生事,绝不会是巧合。”
薛鸣玉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你方才不还说去过陵山?有查到什么吗?陆植说屠善每年这时候都要去陵山或长或短呆一些日子。”
“你总提到这个陆植,他的话可信吗?”
卫莲舟那会儿刚看见陆植竟也住在院子里,还对薛鸣玉十分殷切的模样就不禁诧然。待看见她们同桌吃饭就更觉惊异。
那个眼高于顶的陆植竟忙里忙外的,转得像只陀螺,倒像是个小厮。
“河水都冻起来了,你哪里抓的鱼?”
“我找了根趁手的木棍对着那冰又敲又凿,才勉强钻出个洞来,只是倒霉,鱼还没抓到,人先掉进冰水里了。得亏我反应快,扒着旁边冻实了的冰爬出来了。又费了好大功夫才捞上来一条鱼。”
他的脸茭白,即便身上换了干燥温暖的衣裳也还没捂出几分血色,显然冻得不轻。端着碗的手以及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腕破了皮,被擦出许多道细小的血痕。
卫莲舟笑着摇摇头,对他那点心思一眼便看透了。
可薛鸣玉到底是心软,安慰他道:“真是可怜,那你今儿个的柴不用劈了,早些回屋里歇歇罢,留到明日再劈。”
“明天有明天的活。”陆植笑着对她道。
她不以为意,“那便天不亮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