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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起码过些日子再来,没成想他今日一大早又来了,我实在没辙,只好求了附近的张婶领着我去找了山下守门的老人家,请他和你知会一声。”

辛道微回忆着他当时的模样,斟酌道:“神色嘛……倒是笑吟吟的,看着不慌不忙,也不像是有急事。起初我只以为是你的旧识,还是齐铮的哥哥接她时看见了告诉我,说这是你夫君。”

她念及此不觉还有几分感慨,在她眼里薛鸣玉还是个小姑娘呢。

薛鸣玉谢了她,又说要住上几日。辛道微当即欣然一笑,她说好,正巧她嫌一个人闷得慌。两人边说便往后院走,檐廊的花开得正好,显然是精心栽培过的。

屋里屋外也处处收拾得井井有条,分明多了一人的东西,却并不显得凌乱,反倒使得家中的颜色越发鲜活又明亮。

这自然都是辛道微打理的。

“你来了也好,我正要问你,你那些书看着有些潮了,兴许是前些时候总下雨的缘故。我琢磨着这两天替你捧出来晒晒,免得发霉。又担心你介意我擅自动你的东西,惹得你不快。”

薛鸣玉:“不妨事的,我不在意这个。倒是我要多谢您帮忙照看这座宅子。”

辛道微含笑将她鬓角的碎发勾到耳边,声音柔和极了:“说来也奇怪,分明你我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我见了你却喜欢得紧。倒像是我第二个孩子。”

“那真是我的荣幸了,”薛鸣玉微微笑起来,“缘分么,总是说不清的。”

“是啊。”

辛道微感慨万千地叹息一声,正要说什么,恰好这时门再度被叩响。她下意识要去开门,却被薛鸣玉拦住。“恐怕是来找我的,您先回去歇着罢。我来应付就好。”

“……好,”她犹豫了一瞬还是应下,但心里总归对那个李悬镜有几分提防,故而临行前仍然提醒她,“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我在屋里听着你的信。”

薛鸣玉颔首,“好。”

她不疾不徐走到门口,却只肯将门开了半扇。窄小的缝隙里那头勾勒出的轮廓果然是李悬镜。不过他并非如她预料的那般神色寡淡,竟笑盈盈的。

若是从前也就罢了,自从卫莲舟死了,他再露出这副模样可真是稀奇。

“鸣玉。”他亲昵地唤道,语气轻快。

薛鸣玉对着他那张脸心思微动,尽管心里涌出了无数揣测,面上却丝毫不显。她也若无其事地对着他笑,还请他进屋。

“听说你来找了我几次,偏要和我见上一面,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李悬镜:“没有,我只是太久不曾见你,故而太想见你。”

薛鸣玉闻言不动声色将他打量一番,而后顺着他的话轻轻笑起来。她干脆不再同他说别的,只说些家长里短。一面说,还一面细细地观察着他。

他似乎察觉了,又似乎没有。

起初他听着倒是觉得新鲜,颇为兴致勃勃,其后却渐渐失了兴致,不再留神理会,甚至宁可对着周围的景象十分好奇地张望,也不肯停下来仔细听她说上一会儿。

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实在奇怪。

薛鸣玉若有所思地垂眼,思忖了片刻,冷不丁问他:“你不计较卫莲舟的死了?”

“唔,”他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突然卡住,似乎一时半会儿记不起卫莲舟是谁。苦思冥想了半晌,他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他呀,死了便死了,多大点事。”

李悬镜云淡风轻道。

这可真是……

薛鸣玉心中慢慢探出几分底,因此神色间越发从容。她见他无心闲聊,径直起身送客。他果然也不曾犹豫,当即长吁一口气,似乎将他困在此地,反而是天大的难事。

他欣然离去,还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