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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咎身后擦肩而过。

那人身量极高,斗笠压得极低,粗粝的蓑衣下,隐约可见一把乌木鞘长剑。

他步履沉稳,又轻又稳,身形如行云流水,显然不是寻常路人。

就在与凌无咎错身之际,那人握剑的手抬起,剑柄轻轻朝斗笠边缘轻轻一顶。竹编的斗笠微微掀起,露出精光内敛的独眼。

左眼紧闭,扭曲疤痕斜斜划过,右眼泛青,眼神锐利如刀,在凌无咎背后短暂停留,又透过轻纱缝隙与江跃鲤四目相对。

只一瞬,江跃鲤便觉脊背发凉。

那目光里探究,算计,贪婪,像猎户打猎时发现了猎物。

蓑衣人旋即压低斗笠,脚步未停,快速融入人群中。

江跃鲤一看,就知道那人不是简单货色。

她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凌无咎帮她把绑好帷帽,还不忘将掌心覆上她腮边,又缓又轻的抚下,心满意足地揩了把油。

在他将手抽开时,江跃鲤指尖一紧,猛地攥住他的手腕。

两人目光相接。

江跃鲤能看到那人不善的目光,凌无咎作为漩涡中心,自然也有所察觉。

可他的眼中却是一片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他的反应并不奇怪。

自打记事起,凌无咎便活在各方势力觊觎的目光中。

那些或明或暗的打量,贪婪的算计,阴毒的谋算,早就像影子般如影随形。

他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

江跃鲤:……压力更大了。

两人不多作停留,沿着繁华长街,又行了一段。

最终停在一家挂着“云来客”匾额的客栈前。

客栈七八层高,黑墙黛瓦,檐下悬着的红纱灯笼,红幔飘摇,显得有些阴森。

与周遭那些挂着艳俗彩绸的娼馆、门庭若市的赌坊相比,相对而言,还算正常。

像是一堆歪瓜裂枣里,突然冒出个正经人。

全靠同行衬托。

“就这儿吧。”凌无咎抬手,拂开垂落的红幔,江跃鲤低头迈入客栈。

客栈大堂里冷冷清清,用膳区只摆着四五张桌子。

当下,就

一桌上坐了人,两个江湖客安静地喝着闷酒。

看来这客栈生意大多都在住店上。

入门左侧,一名女子端站于客栈柜台后,一袭黑色劲装,一支乌木发簪坠着一块黑玉,斜插在发髻上,不见丝毫摇动。

她一双眼睛细长,微微挑起,眼瞳黝黑无神,面容苍白,连唇色也是淡淡的珊瑚粉,一黑一白在她身上十分分明。

是一个活人微死的打工人。

两人刚走近,那姑娘浑身未动,只是淡唇轻启,声音清冷:“夫妻?”

江跃鲤还未否定,身侧的凌无咎便抢先一步回答。

“是。”

江跃鲤:在外的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也行吧。

女子漆黑眼眸凉凉扫过两人,道:“供上房一间。”

她伸出手指,指甲是哑光的黑色,点了几下柜台上的纸张。

那纸张白底黑色,字体强硬端正,和她给人的感觉相差仿佛。

江跃鲤看清上面报价后,倒吸一口凉气。

三块上品灵石!

这价钱够在普通客栈住上大半个月了。

可话又说回来,在这鱼龙混杂的地界,能找到这么间还算正常的落脚处,也不容易。

凌无咎从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三块上品灵石,将其放在女子摊开的掌心上。

那涂着黑色指甲的手指收拢,灵石相撞,响起轻微的咔咔声。

女子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