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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只听得窗外竹叶沙沙作响。

凌无咎沉默良久,终是抬手摘下兜帽。

当那张面容完全显露时,花满楼平静的面色失态了一瞬,像惊艳,又像是害怕。

但转瞬间,她又恢复了从容,掩去了眼底的波澜。

“云生道君,果然是你。”

江跃鲤抬眸,细细打量花满楼,从她英气的眉眼中,读出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激动。

是旧相识,但不像老相好。

茶气氤氲,花满楼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道君或许早已不记得了,但是千年前,我可是和你打过照面的。”

按花满楼的说法,凌无咎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只不过,这个过程充满了巧合。

当时花满楼被朱老板派来的杀手逼至绝境,已是山穷水尽。就在她背靠断崖、退无可退之际,凌无咎出现了。

不过,他不是英雄救美。

纯粹只是路过。

那朱老板生怕自己卸磨杀驴的行径败露,导致底下人心涣散,下令时便交代,不可留下任何证据证人。

老板当时风头正盛,为确保万无一失,找到的杀手,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花满楼当时只当凌无咎倒霉,被拉来垫背的,想不到那杀手出手时,暗中又冒出来几人。

这些神秘人武功更胜一筹,转眼间,就将杀手尽数斩杀。

花满楼以为这些是凌无咎的护卫,不料那些人转身,就将凌无咎五花大绑,动作娴熟得令人心惊。

她又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谁知那些黑衣人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带着凌无咎扬长而去。

待一众人消失在暮色中,花满楼才恍然意识到,以她的身份,根本入不了那些人的眼。

几日后,第七重魔域传来骇人听闻的消息。

第七重魔域突生变故,魔尊被杀,魔心被剖。

那时,杀戮只是刚开始。

那人以摧枯拉朽之势,从第七重魔域一路杀向第一重。所过之处,魔气溃散,生灵涂炭,原本森然可怖的魔域,短短几日,化作了一片死寂的荒原。

第三重魔域以内的,甚至由于瘴气过重,魔人都无法居住。

花满楼这才明白,当日那些黑衣人,恐怕就是魔尊派来的爪牙。

可笑的是,他们本想除掉那人,却反被猎物所杀。

这场浩劫中,唯有第一、二重魔域因距离较远,受损较轻。

正是借着这场天地剧变的混乱,花满楼果断出手。她亲手了结了朱老板的性命,又趁势肃清了老板的党羽。

当魔域的血色还未散尽时,她已将这偌大的产业,牢牢握在了掌心。

这故事听着太过完美。

一个尽心竭力的女子,被逼到绝境,机缘巧合下绝地翻盘。

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域里,能爬到顶端的,又怎么会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江跃鲤不禁升起一丝怀疑。

“在这地方,”江跃鲤缓缓道,“好人要比恶人更狠,才能活成好人模样。”

花满楼闻言,轻笑出声,眸中泛起几分欣赏之色:“姑娘通透。”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妨直言,方才说的往事,自然都是挑对我有利的说。就连市面上的传言,也都是我精心筛过的。”

她端起茶盏:“实话讲,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反而是一把锋利的刀。朱老板即便喜新厌旧,以我的本事,他也不会动我。”

白烟模糊了她的眼眸;“除非是我先起了异心,把他那些心腹爱将一个接一个地……除掉。”

最后两字轻巧地从她口中蹦出,听得出来,她很满意。

这种人不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