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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三月桃花,唇似五月榴火。手中执着一柄绢制团扇,扇沿为花形,扇面也绣着火红的花。

随着她款步轻摇,花香浮动。

一袭粉裙上也缀满绢花,高高立起的绸缎折成怒放的桃花状,比发髻还高出寸许,仿佛桃花园成精。

她跨入门槛时,裙摆上的花朵齐齐颤动,如同一阵风掠过花田,惊起满目芳菲。

花园精边走,便半掩着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听说,你们要找我们的花老板?”

尾音拖得老长,带着几分刻意的慵懒。

江跃鲤刚要起身相迎,那人身形一闪,荡起一阵花浪,转眼已经站到她身侧。

团扇往她肩头一压:“花奴儿可不敢劳客人相迎。”

浓烈的甜香顿时扑面而来。

江跃鲤鼻头一痒,就想要打喷嚏。

这香气太过呛人,像是打翻了十罐蜂蜜,又掺了半斤香粉,比楼下那几位姑娘加起来的气味还要浓郁。

她不露声色地往后仰了仰,头还往反方向侧了侧:“花奴儿姑娘,你先请坐。”

“谢谢。”

花奴儿见江跃鲤明显的抗拒姿态,也不恼,她眯眼勾唇,提起裙摆,款款落座。

“我们要怎样才能见到花满楼?”江跃鲤开门见山。

花奴儿垂眸欣赏着自己新染的指甲。

那十指丹蔻上缀满各色花卉,也像个小花园。可惜花样太多,像是把四季的花一股脑全糊了上去,反而显得杂乱。

她长睫轻抬,冲江跃鲤抛了个媚眼。

江跃鲤觉得这媚眼不是真心的,只是她的职业病。

花奴儿:“您可知我们花老板是何等人物?”

江跃鲤:“这家娼馆的东家?”

“这蛇鼠镇里,十家秦楼楚馆,有八家都姓花。”花奴儿轻摇团扇顿住,捂嘴笑道:“每日想求见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您说凭什么见您呢?

江跃鲤唇角微扬:“那依姐姐看,我们要怎么做,才能见到花老板?”

花奴儿见她听闻花满楼的势力后,仍神色如常,不由暗自诧异。

寻常人听了这话,不是谄媚讨好,便是战战兢兢,哪像眼前这位,倒像是在讨论今日吃食般稀松平常。

这让她心里莫名窝火。

花奴儿视线落在凌无咎垂坠的帽兜,又落在她的帷帽上,目光打了个转。

她忽然掩唇轻笑:“二位既是来诚信谈生意的,为何还要遮遮掩掩,不露真面目?”

“这简单。”江跃鲤说着,爽快地抬手,将轻纱往两侧一撩,挂在帽沿上。

花奴儿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一瞧他们这气度,便是正派宗门里有脸有面之人,想不到会如此干脆地显露真面目。

更可气的是,帷帽下竟是一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杏眸如水,朱唇似樱,生生将自己比了下去。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非但没解气,反倒更憋闷了。

“这样就可以了吧,”江跃鲤道:“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花奴儿不爽地抿了抿红唇,面上却还强撑笑意:“自然是可以的,你们找花老板做什么?”

江跃鲤目光澄澈:“想请她帮忙找个人。”

“寻人?”

花奴儿缓缓摇动手上团扇,又忍不住炫耀道,“花老板手底下掌管着蛇鼠镇八成娼馆……”

她故意顿了顿,“选八成是因为她钟爱‘八’这个吉数,可不是只能做到这份上,你有什么让她看得上眼的东西?”

江跃鲤却只专注地盯着她:“我手上有她需要的消息。”

那眼神真挚得灼人,仿佛能照出所有阴暗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