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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冬翻来覆去大半宿,抹了几把难过泪,凌晨三点才堪堪睡去。

方晓冬向来起早,但有人比他更早。

沈嘉煜大清早地就在外面敲门:“方晓冬,醒了没?起来吃饭。”

方晓冬不睁眼,任外面狗叫。

沈嘉煜直接推门进来,走到内室,看着床上盖着被子睡觉的人说:“都几点了,太阳要晒屁股了,饭厅的早饭七点半就收碗,晚了不会等你。”

鼓起的金丝绸被动了动。

方晓冬慢吞吞坐起来,下了床去洗漱。

他身上穿的还是自己的里衣,沈嘉煜见后,跟过去说:“我这里也没合适你这小胳膊小腿穿的衣服,下午有空带你去买几件衣服。”

方晓冬往牙刷上抹牙粉的手微微一顿,想起什么似的,目光虚了些。

沈嘉煜这人自然不管方晓冬同不同意,他又不会说话,一切都当他默认,精神奕奕地含笑出去了。

秦霄华就总爱给方晓冬定做衣服,春夏秋冬,无一不缺,他喜欢把方晓冬当个瓷娃娃摆弄,给他穿好看衣服,打扮得精致动人,谁一要夸方晓冬,他的胸膛就挺得老鼓,自信得意地笑。

方晓冬惆怅地从浴室出来,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望着外面那几棵枝丫横错的梅树。

一个双辫子丫鬟裹着蓝棉袄在扫月门旁边的一些枯叶,方晓冬拿起小本,写了句话,出去走到她面前举起:“请问有报纸吗?我想看一看。”

小丫鬟早上听说了,东厢房住了位不会说话的客人,要大家都小心地伺候,这是大少爷特地对管家吩咐的。

小丫鬟对他点头:“每天的报纸都放在大客厅里,一份给老爷,一份给少爷,今天的还没来得及拿过来,我这就去拿。”

沈嘉煜在饭厅等方晓冬,等来等去都不见人来,倒是沈朝秋和阮云来了。

沈朝秋见到沈嘉煜便问:“听下人说,方晓冬在这里?”

沈嘉煜放下筷子说:“是的,父亲。”

沈朝秋坐下后,笑了两下:“嘉煜,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

沈嘉煜抿着唇,肃着脸。

“玩玩儿可以,但绝不可投入一分感情。”沈朝秋用极其严厉和警告的语气落下这句话。

沈家父子之前就为方晓冬闹过不愉快,那是在方晓冬中枪的时候,沈嘉煜知晓父亲听取安岁建议对方晓冬下杀手,言辞不太愉快地质问了几句。

从那以后,沈朝秋就知道自己这儿子太把这哑巴放在心上。

人性复杂,断情绝爱是不可能的,只是要加以克制而已。

可以无情,可以滥情,却不能专情。

不然,看看秦霄华的下场就是了。

如果没有当初的拱手一千万给朱雀,沈家不会有机会和承南军搭上线。

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意气用事,多年基业将会被蛀上一个虫洞,慢慢地腐蚀,变成齑粉。

沈朝秋是过来人,他这样想着。

他可以喜欢方禾,也可以为了利益默认儿子杀了方禾。

沈嘉煜已经实权在手,不乐意再听父亲的说教,不咸不淡地说:“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不劳父亲操心,还请父亲以后不要插手我和方晓冬之间的事。”

这话隐隐提醒沈朝秋,不要在沈府加害方晓冬。

沈朝秋听出来了,当即冷笑:“他要是对沈家有威胁,我绝不放过。”

眼看父子两人剑拔弩张,阮云赶忙把手里刚盛好的素菜汤端到沈朝秋面前笑着说:“老爷,大清早的,别生气,不然这一天的好心情可就没了。”

沈朝秋看重血脉,认为父子哪有隔夜仇,儿子不听话,教训教训就得了,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