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言那孩子守了一夜。”
沈明堂点点头:“那就让他们自己来办。”
“你也这么打算的?”年逍直直的看着皇帝。
“既然挨刀的是那小子,报仇的自然也该是他。”沈明堂慢条斯理地说,“上次岁宴的案子他就没查到底,如今正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年逍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你就不怕他们斗不过那个老狐狸?”
“他们斗不过,不是还有你盯着么?”沈明堂忽然笑了,眼里闪着精光,“我还不清楚你?那小子现在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能忍住不插手?”
年逍被这话噎住了,他确实盘算着要暗中插手,至少得护那两个孩子周全。
“你就不怕我闹大了?”年逍斜眼瞥了沈明堂一眼:“我跟他们可不一样,我要是想杀人,可从不借朝廷的手,更不会管什么后果。”
“水搅浑了,才能把底下藏的脏东西翻上来。”沈明堂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再说了”
他吹了吹茶沫,“你哪舍得替他杀人?你分明是想教他杀人。”
年逍沉默片刻,没好气的冷声道:“你也是个老狐狸。”
沈明堂不置可否,只是了然的笑着,转头跟旁边的太监说:“拟旨传于天督府,御史台那位,可以抓了。”
“陛下,陆大人今日同御史台几位大人出城巡查了,两日后才回城。”老太监轻着声音说道。
“两日?”沈明堂侧目看着太监,“迟则生变啊……”
沉默半晌,皇帝终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那便等他回来再收押吧。”
第82章 清算党争从来只论成败,不问对错。……
天刚蒙蒙亮,和平医馆的老大夫就挎着药箱进了山庄。
老人家诊治完后,收起药箱,看着榻上昏迷的萧凌恒,摇头轻叹:“两位公子当真是多灾多难啊。”
任久言眉间忧虑,微微颔首道,“劳烦先生了。”
“公子伤势虽重,但性命无碍,”老大夫指着萧凌恒腿上的绷带对任久言交代:“只是这大腿的伤,怕是要养上两个月才能活动自如,这期间不能使力。每日换两次药,夜间若发热就用老朽留下的方子。”
任久言沉默着将老大夫送至院门,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摆,晨雾中,老大夫佝偻的背影渐渐模糊。
任久言刚转过身,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楚世安风尘仆仆地闯进院子,官服下摆还沾着泥点子。
“人呢?”他一把抓住任久言的手臂,“伤得如何?”
厢房里弥漫着血腥味和药香,楚世安轻轻掀开锦被查看伤势,眉头越皱越紧。萧凌恒上身缠满绷带,右肩处还渗着淡红的血渍。
“昨夜高热不退,寅时才稳下来。”任久言站在窗边,晨光勾勒出他消瘦的轮廓,“四处刀伤,失血过多,但脉象已经平稳了。”
“怎的好好的遇刺了呢?”楚世安轻轻放下被角。
“许是跟丁口簿一事有关,”任久言说,“凌恒如今无官无职,这段日子他着手的事无非就是潺州的案子,想对他动手的人只会是这一个原因。”
“早没这念想,前些日子不动手,御史台被翻出来了倒想起来了,”楚世安想不通,“船到江心补漏迟,这会儿才来干涉怕是晚了些吧。”
“或许是这背后之人本与潺州丁口一事并无直接干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先动手只会暴露,并无好处,”任久言分析道,“但如今陆中丞被挖出来了,他们担心之前和御史台的勾当被供出来……”
“会是谁呢?陆中丞的事情陛下的意思是先密而不发,”楚世安皱着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任久言,“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