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楚大人应该比我更明白。”
楚世安听明白了任久言的意思,他眉毛往上一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眼睛微微眯起来,“任兄和萧兄从前当真没审过案?你们二人这思路和手段怎么看也不像是生手。”
“哪有什么天生就会的事,”任久言温声说,“当然也没有什么事是绝对不会的,都只是还没逼到份上罢了。”
这话虽直白,却道出了实情。确实,人到了绝境,哪还有什么会不会,刀架在脖子上时,再不会的事也会了。
更何况,任久言从前可没少帮沈清珏问话,如果真按照经验来说,他可是比萧凌恒更有一套的。
任久言垂眸,继续说,“齐天寒对凌恒下了杀手,如今陛下又下了死命令,不审出结果是不行的。”
楚世安示意府卫打开牢房的门,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齐天寒靠坐在墙角,囚衣上凝结着暗红的血渍,双手被铁链锁在身后。听到动静,他缓缓抬眼,目光在触及任久言时微微一滞。
任久言扫过地上未动的水碗和墙角结网的蜘蛛,沉默片刻后开口:“齐将军,久仰。”
齐天寒闭口不言,只是冷冷盯着任久言的眼睛。
任久言也不急,缓步在牢房里踱了一圈。
“齐将军这些年忍辱负重的功夫,当真令人佩服。”任久言停在牢房中央,声音不紧不慢。
齐天寒依旧沉默,只有眼珠随着任久言的移动微微转动,脖颈绷直的线条纹丝不动。
“将军这般定力,实在让人感叹,”任久言缓步绕到他身侧,“说实话,来之前我还为难”
他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齐将军如此有气量的人,下手太重难免有辱斯文,总归叫人于心不忍心里愧疚,但下手太轻吧……”
他直起身,“陛下那边,又实在不好交代。”
齐天寒依然沉默。
任久言踱到齐天寒正前方,语气忽然转柔,俯身道:“前些日子天督府清查蟠龙营,听闻营里有三成将士,表面是百无一用的少爷兵,实则都是将军亲手调教出来的精锐?”
齐天寒抬眼,目光如刀。
任久言不闪不避,反而温文尔雅的笑了:“将军别这么看我。我说过,不会杀您的。”
他直起身,声音渐冷:“只是不知那些追随您多年的心腹,是否都清楚将军如今在做些什么?”
“你想如何?”齐天寒终于开了口。
任久言眼底闪过一丝锐光,语气却依旧平静,“我虽然不会杀将军,但您那些心腹…我可没那么多恻隐之心,”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狠戾,“等把他们屠尽以后,我会把你阉了,止血后再扔进磐虎营。”
齐天寒方才还倔强平视的目光瞬间溃散,混入了愤怒、屈辱,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你——!”
任久言俯身凑近:“磐虎营的军风将军应当听过的吧?自从萧大人整顿右金吾卫后,磐虎营最恨的就是贪惰之将,到时候若再有人透露,岁宴走水那事其实是将军所为,害得萧大人挨了顿板子,你猜,没了命根子的左金吾卫将军,会在磐虎营过什么样的日子?”
齐天寒猛地挣动铁链,镣铐在石墙上撞出刺耳的声响。
他额角青筋暴起,双眼赤红:“任顷舟!你他娘的敢!”
任久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暴怒的样子,甚至往后退了半步,给他留出发泄的空间,
“我没什么不敢的,你说我暴戾恣睢恶贯满盈也好,说我人面兽心豺狼成性也罢,在其位行其事,这是我该做的。”
“我/操/你/祖/宗!任顷舟!你这个没心肝的恶毒东西!”齐天寒怒骂着,“你不得好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