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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阳城内最高的客栈今日迎来了两个贵客。

小二是从他们出手的阔绰看出来的,掌柜则是从那匹皮毛光滑的宝马看出来的。

汾阳城位于楚国以北,是个依附临阳城做生意的小城。

临阳城的官道四通八达,客驿众多却也时常满客,此时向南十几里外的汾阳城就成了落榻的不二之选。

虽然客量不及临阳城,但因这间客栈的规模乃汾阳城内最大,掌柜也是见过些世面的,知道做这种生意最忌讳的就是揣摩客人身份,除非必要,装聋作瞎好好服侍才是稳妥的生财之道。

见贵客从楼上下来,掌柜立马揣着手笑脸迎上去,听人问道,“饭菜都备好了吗?”

他立马就答,“都备好了,在厨房温着,这就派人给您送上去!”

三楼天字号上房,巫阖应声开门后,两个小二前后端着两盘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放在桌上,说了句慢用就恭敬地退下,不曾乱看。

等门关好,他才对屏风那头道,“快出来用饭吧”

阿怜头发披散,碎发凌乱,明显是刚起不久。

今天赶了一整天的路,她格外困倦,这才睡了一个时辰,又被他叫起来用晚膳。

进城后,为了避免外人起疑报官,他让阿怜以他的夫人自称。

两人住一间房,她睡里床,他睡外床,未曾逾矩一步。

用完饭后,阿怜照例要看他的伤口,那次意外后,一直都是她给他上药包扎。

无论是阿怜还是巫阖都说不出两人现在是什么关系,说是敌人太过,说是朋友却也不尽然。

阿怜在他小臂上

系好一个活结,捋下堆积在他臂弯的袖子,抬眸看向他,“好了”

见他仓促收回目光,阿怜心里已有了个大概。

明日就到临阳城了,有些藏在心底的问题便不得不提出来说个明白。

“你真的要送我回秦吗?”

“送我到秦国之后,你又要去哪?”

巫阖的脸色变得苍白,却堪堪扯出一个笑容,似乎不想令她感到为难,“送你回秦后,我再去投靠齐国。”

两人心知肚明,因为之前的渊源,巫阖不可能留在秦国为官,退一步来说,单单是入秦对他来说都十分凶险。

万一有熟知楚国情况的人发现巫阖身处秦地,等待他的很可能是下狱问斩。

阿怜别过头,“我不想这样利用你,我不能承诺你什么。”

巫阖捏紧了拳头,“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我不需要你承诺我什么。”

这话令阿怜心里发酸,想到巫阖一路以来的保护和手臂上那道还未好全的伤口,她不忍心就这么不计后果带他回秦,“到了临阳城,再给我买一匹马吧。”

“我们在那分开,我回秦国,你去齐国,这样可好?”

巫阖沉默良久,终是顺着她回道,“……好”

直到夜里入睡,两人默契地没再说话。

等阿怜睡着后,巫阖睁眼看向她隐在黑暗中安然的侧脸。

他想带着她去齐国,若她回秦,知道嬴煦已死,怕是会重新恨上他。

他既接受不了她恨他,也不想跟她天各一方,此生不复相见。

第二日下午到了临阳城后,巫阖将阿怜安置在客栈内,便去马市买马。

他牵着买来的马走到临安城最大的庙宇旁,托一客驿小厮帮忙照看马匹。

庙宇香火旺盛,人来人往,中央的小池里放着祈愿人投掷的钱币,在阳光的照耀下,似片片反光的鱼鳞。

烫着戒疤的小童操着稚嫩的口音劝道,“施主,投个钱币吧,这许愿池可灵着呢!”

巫阖闻声抬头,却见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