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25 / 38)

地扬起前蹄嘶鸣,她慌张地跑过去躲在茅草堆后,雨水的寒意顺着湿透的裤脚往上爬,冷得她全身都在发抖。

巫阖让她跑,可这么大的雨,她能跑到哪里去?

若是骑着宝月驹独自逃跑,那巫阖怎么办?

还没等她整理好凌乱的思绪,房屋的门自内打开,巫阖满身是血,踉跄地走了出来。

“巫阖!”眼见着巫阖脱力向前倾倒,阿怜立马跑过去接住他。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冰凉的皮肤上,激起一片密密麻麻的战栗。

屋内的血腥场景她不敢细看,只通过地上掉落的几把砍刀猜测对面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她焦急又害怕地拍打着巫阖冰凉的脸,“巫阖,你怎么样?”

见巫阖没有反应,她小心架住他的胳膊,吃力地拖他去了另一间空着的房屋。

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阿怜忍着呕吐欲和满心害怕,回到惨如炼狱的房间取来烛火,在微弱的光线下褪去他身上被雨和血浇透了的湿衣。

四肢修长的男人歪着头躺在硬塌上,块块分明的肌肉/沟壑在烛光侧照下更加明显,他的左小臂上一道深得见骨的伤口还在往外涌血。

阿怜被这狰狞的伤口吸引了全部的注意,无心思考其他,当即撕下干净的衣物为他做了简陋的包扎。

她不敢睡着,怕第二天醒来榻上人成了具冷冰冰的尸体。

痛苦的低吟令阿怜心中一惊。

她摸向巫阖滚烫的额头,惊觉他此时正在发烧。

风吹雨淋,受伤浴血,若还不倒下,真成了铁做的人。

阿怜举着烛灯将他的脸转过来,见他眉心紧拧,嘴唇干燥苍白,削瘦的两颊透着病态的红晕。

之前没机会细看,现在凝神望去,他比初见时更瘦了,下巴一周长了青色的胡茬,看着有些许颓废。

他干裂的唇动了动,“水……”

阿怜忙取出水壶托起他的头喂他喝水,又将撕下来的衣物布料用雨水打湿,盖住他的额头。

等了许久仍旧不见他的症状有所好转,指尖一探,他呼出来的气都是灼热的。

一分一秒度日如年,阿怜颤抖着手指抚上衣领,衣物窸窣落地,房屋的门被打开,她遮住头冲进雨幕,半晌后带着潮湿的冷气钻进了他的怀里,与他肌肤相贴。

因担忧和惊惧,阿怜这晚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反复惊醒后又沉沉睡去,第二日清晨巫阖反倒先她一步醒来。

巫阖刚醒时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而后感官逐渐回笼,他觉察到了胸膛前依附的柔软和压在那处的腿肚,低头一看,怀中人黑发铺散呼吸平稳。

近在咫尺的睡颜令他瞳孔放大,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巫阖全身僵住,动也不敢动。

只某一处的变化尽管他竭力去克制也毫无办法,不知算不算因祸得福,这变化扰得她撤开腿翻身向里,让他能够在不惊醒她的前提下起身。

他对昨夜发生的事有些模糊的印象,却没想到她最后会以这种方式来为他降温。

雨后天晴,他在院中生火烤干两人的衣物,抱着衣服回到屋内时发现阿怜披着被褥坐在榻上,已不知醒来多久了。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将变得干燥温暖的衣物递过去,“衣服已经干了,穿上吧。”

阿怜没看他,纤长的睫毛却颤得厉害,被褥里伸出一截雪白的胳膊将衣服抓了过去,她故作镇定道,“你出去一下。”

重新上路的两人气氛有些古怪。

离郢都几百里远后,为避免再发生那晚的意外,他们白日赶路,夜里尽量到下个城池内的客栈里歇息。

越往北走,城内的房屋普遍更加低矮和简朴,不似郢都建筑错落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