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也该为朕分忧,出手管一管了。”
皇后盯着黄釉瓷碟里那一块鱼肚肉,并没动筷,而是为难道:“寒笙是哲悯皇贵妃的堂妹,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臣妾理应体恤她的思姐之心,和身为宫女的不容易,实在不忍苛责。”
“再说鄂嫔曾在臣妾身边学规矩,出了这样的事,臣妾理应避嫌,还请皇上拨冗处置吧。”
多年前自己敲打皇后的话,如回旋镖一般正中眉心,乾隆脸上有些挂不住:“此事也不全是寒笙的错,难道鄂嫔把人打成那样,就没有半点过错?”
皇后不慌不忙跪下请罪,淡声说:“臣妾教导无方,请皇上责罚。”
乾隆没有叫起,而是看着皇后的发顶问:“昭华,你还在怨朕?”
皇后身子轻颤,很快恢复平静:“臣妾从未怨过皇上,是皇上在怨臣妾。皇上怨臣妾不管寒哲死活,在她临盆当日带高氏去太后宫中侍疾,以致太医来迟,母女俱亡。”
这些话藏在心里多少年了,皇上不问,她也不会说。
慎春服侍在侧,早吓傻了竟忘记退下。
听皇后终于说出心中委屈,她立刻跪下道:“皇上,哲悯皇贵妃临盆那日,先帝病重,太医都在养心殿,无暇他顾。太后得知此事晕倒,皇后娘娘分身乏术,只得留下纯贵妃和嘉嫔在潜邸看顾哲悯皇贵妃,带着高贵妃匆匆赶去景仁宫侍疾。那日奴婢跟过去伺候,景仁宫也传不来太医,还是皇后娘娘壮着胆子掐了太后的人中,才让太后悠悠醒转。”
当时乾隆本人就在养心殿,比谁都清楚情况有多紧急。
可回到潜邸,看见浑身是血早已没有了温度的寒哲,和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他内疚、愤怒、焦虑,却不知该怪谁。
当时景仁宫都传不来太医,更何况是他的潜邸。
罢了,到底是他迁怒了皇后。
乾隆将皇后扶起,揽她入怀:“是朕不好,辜负了寒哲,也对不住你。”
多年心结解开,皇后再难克制,伏在皇上怀中压抑痛哭。
午睡醒来,发现皇上仍在身边,皇后红了脸,趴在皇上枕边问:“含韵斋的事,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乾隆偏头看皇后:“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都听你的。”
皇后想一想说:“寒笙不敬主位,以下犯上,已然受到惩罚。鄂嫔打人,下手太重,罚抄《女戒》一遍。”
“《女戒》才多少字,只罚抄一遍是不是太轻了?”乾隆抬手将皇后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
皇后莞尔:“臣妾就说臣妾该避嫌,那皇上说罚多少遍合适?”
乾隆沉吟:“看在皇后面上,抄两遍吧,但要字迹工整。”
一遍和两遍有很大区别吗,皇后看破不说破,又问:“鄂嫔还未侍寝便已封嫔,后宫多有不服,皇上打算何时让她侍寝?”
乾隆哼一声,别开眼:“她为何进宫,你想必也猜到了,朕怎么可能让鄂尔泰那个老匹夫的奸计得逞,给西林觉罗家诞育皇嗣的资格!”
人还没侍寝呢,皇上都想到皇嗣了,是不是太早了一些,皇后苦笑。
乾隆无奈闭了闭眼,痛骂鄂尔泰:“三年那一次大选,朕看见西林觉罗氏就知道鄂尔泰在想什么,所以撂了她的牌子。七年之后,要不是傅恒痴恋于她,非要娶她过门,朕何至于留人在身边!”
皇后在心里撇撇嘴:“是是是,都是傅恒的错,皇上才不会被美色所惑。”
随即话锋一转:“鄂嫔是皇上的妃嫔,皇上也不必委屈自己。不想让她生孩子大可循养心殿后头围房的例,或赏避子汤,或让司寝嬷嬷解决,也是一样的。”
乾隆转头看皇后,似乎不敢相信如此残忍的话会从皇后口中说出。
鄂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