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最终还是不得不在第四层的绳网上站住。
她两脚踩在绳网上,一手握着竹竿背到身后,一手握着垂直的主绳索,几乎能感觉到水从指缝间逆流而上,迅速浸润了整栋绳网。
她紧绷的精神愈加敏锐起来。
这处诡异的禁地究竟是何种用途?为什么茫茫大海深处,一座不起眼的小岛上,会有满满一潭沉魂之水?这座高塔里会不会还有更加难对付的东西存在,如果有的话,她现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两眼又排不上用场,被突袭的话该怎么办?
似是一语成谶,一股浓重的杀气从她头顶寸寸压迫下来,就像一只沉睡许久的恶魔缓缓苏醒,睁开眼睛怨毒地盯紧了她。
这种敌明我暗的感觉仿佛一根刺戳在她心上,她很想看看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此时一声长啸徒然传来,路潇手里的绳子开始像有了生命般剧烈抖动。幸亏她平衡感极强,绳索根本甩不掉她。可她尚未安稳之际,绳子忽然间变得滚烫,瞬间灼伤了她的手掌。路潇被迫松开手,脚下一滑摔了下去。她横挂在第三层的绳网上,绳索却隔着衣衫烫伤了她的背,使她不得不迅速站起身,将竹竿搭在绳索上,两手抓着竹竿吊到了绳网下方。
绳索的高温似乎只对活物有影响,所以竹竿并没有因为高温而变形,可是干吊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她总不能把自己晾成腊肠。
路潇晃动身体,从绳网中心滑向塔壁,踩着窄窄的木栏站了起来。
绳索震颤的声音在她耳畔嗡嗡低鸣,嘈杂的环境干扰了路潇的听觉,她缓缓转动竹竿,脖颈近处忽然有了一丝灼热感,机敏地侧头闪开,一股劲风便贴着她的耳朵刺向身后的塔壁,有什么啪地一声插进了木板里,几片碎木屑溅到了路潇的脸上。她立即举起竹竿劈向身前,竹竿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狠狠向前一扯,生生把她从木栏上拎了起来。路潇沉下身子向后一扽,这一坠至少有百十公斤的气力,可竟分毫没能阻碍对方的行动,那力量将她带到了半空,接着迅速飞升了十几米,最终将她狠狠地抛向塔壁。
路潇在空中强行扭转腰身,猛一用力将竹竿插进墙壁,随即双脚蹬住木墙稳住身体,她再也忍不住好奇,摸着挂在衣扣上的小熊叫了声冼云泽,恢复视野之后,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塔尖之下,靠近顶棚的位置,数道钢链刺穿骨骼,悬挂着一枚巨大的鸟首,它有着金灿灿的羽毛与猩红的双眼,管中一窥,就能猜测出它的全貌是多么的美丽而高贵,但此时此刻,鸟首下方却没有了身体,而是延伸出无数条纵横交错的筋络,也正是那些绳网的真相,筋络泛着隐隐的火光,温度越来越高,几条游离的筋在空中肆意盘旋,虎视眈眈地窥觑着路潇的动向。
而那鸟首也非死物,它愤怒地发出鸣叫,努力扭转方向,试图看清路潇的位置,直扯得钢链乒乓作响。
路潇心底瞬间清醒,她小时候看到过这东西的画像——这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凤凰啊!
她拽动竹竿向上一带身体,翻身站在了插入木板的竹竿上。
此时她和那只鸟首仅有一臂的距离,几乎是触手可及。
这只落难的凤凰抖得厉害,头顶仅有的几根羽毛全部炸了起来,仿佛路潇的每个动作都可能伤害到它。
路潇蹲下身,试图摸摸它,却换来一声震得人脑仁疼的尖叫。
随着凤凰的大力挣扎,桎梏它的铁链开始闪动起金色的符文,那些符咒似乎依然能伤害到这只求死不能的凤凰,令它重新安静了下来——这应该是一种封印,有人把这只凤凰的灵魂与头颅禁锢在了这座高塔里,阻止它逃跑,也阻止它死亡。
路潇撤回手,忽然想起了冼云泽,如果不是自己在楼里撞见他,如果他被别的什么东西封印了,是不是也会永远不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