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才传来李湛愠恼的声音,“嬷嬷你退下,今日我跟余三娘没完。”
汪嬷嬷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情况比她想象中要复杂,见劝说不动,只得退下盘问丁香她们。
汪嬷嬷面色阴沉进屋,犀利审视丁香和周氏,冷声道:“你们把我支到长春宫去,究竟是为何,赶紧说来。”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汪嬷嬷猛地拍到桌上,厉声道:“再藏着掖着,我便去告知姜太后,请她老人家审问!”
这话把二人唬住了,慌忙跪地,连连磕头道:“请嬷嬷高抬贵手!”
见她们服软,汪嬷嬷收回气势,指着二人问:“你们究竟做了何事,以至于七郎动怒成这般?”
丁香不敢说,周氏也不知从何说起。
汪嬷嬷到底圆融,二人是余薇的陪嫁婢女,日后还要在一个屋檐下相处,若闹得生伤,对谁都没有好处,遂缓和语气道:“既然盼着我回来,又不跟我说清楚缘由,让我这老婆子如何化解这场干戈?”
周氏欲言又止,丁香眼眶泛红,恐惧道:“求嬷嬷开恩,救救我们娘子罢!”
说罢一个劲磕头。
汪嬷嬷立马上前把她拽了起来,训斥道:“莫要哭哭啼啼的,把详情与我说清楚。”
丁香看向周氏,周氏心知瞒不住,当即把大概情形叙说一番,听得汪嬷嬷额上青筋暴跳,瞪眼道:“这还牵扯到文昌伯府了?!”
丁香连忙道:“徐二娘子已经回府了,她只受了惊吓,并无损伤。”又道,“此事隐秘,只发生在冷碧轩,宫里头暂且无人知晓。”
汪嬷嬷眼皮子狂跳,忍不住戳她的额头,气恼道:“简直胡闹!”
丁香窝囊地缩回脖子,周氏亦是大气不敢出。汪嬷嬷强行镇定下来,整理思绪道:“你二人确定此事没有外传?”
丁香点头道:“没有外传,奴婢去文宝阁那边打探过口风,确定殿下只躲藏在冷碧轩周边,无人察觉他的异常。”
汪嬷嬷又戳她的额头,追问道:“那徐二娘子又是何情形?”
周氏赶忙道:“事关闺阁女郎声誉,她断然不敢外泄,嬷嬷可放心,徐二娘子那里出不了岔子。”
得了她的话,汪嬷嬷放心不少,既然事情没有外传,那就要把它变成夫妻间的小矛盾。
“七郎被你们这般算计,定不会轻易罢休,今日之事,他什么时候消停,全看他的心情,我左右不了。”
丁香着急道:“可是……”
汪嬷嬷打断道:“做出这般离经叛道的事来,岂有不受罪的道理?我知晓七郎的脾性,这事没这么容易翻篇,你们若想保住娘子,就老老实实闭嘴。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只有和稀泥让七郎咽下这口气,莫要捅到姜太后那里去,保全娘子,方才能把这事掩过去。”
听到她愿意和稀泥让李湛吃下哑巴亏,周氏忙道:“只要嬷嬷能劝殿下饶了娘子,便是天大的幸运了。”
汪嬷嬷不再多言,只觉得脑壳痛。
这桩婚从一开始她就郁闷不已,她也曾劝过李湛,余薇已经定亲,就等着过门了,被他棒打鸳鸯日后定会产生隔阂。可是李湛不听,执意强娶,如今闹出这样荒唐的事来,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一对怨偶,除了相互折磨徒增不痛快外,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夫妻俩在茶水房狗咬狗,外人劝不住,只能尽量保全他们的体面。
汪嬷嬷当即差人回府取干净衣物,她是过来人,知道两人多半狼藉不堪,且今日肯定是要出宫回府的,若叫外人看到双方狼狈的模样,也委实丢面子。
有了她镇场子,丁香和周氏冷静不少。现在冷碧轩里头没有其他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