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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家里挣扎求生, 好不容易活到十六岁, 却被故意体罚,提前到来的潮期带着满世界的恶意涌向他,把他吞没。

离开学校后,终于能到医院进行正规的检查, 可结果比预料之中的更加残忍。

苦苦煎熬过这么多年,他等来的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就像命运故意捉弄的玩笑。

可实事求是的现代医学, 偏偏从不开玩笑。

哪怕陆徐行有数不清的财富、人脉, 都没有办法与之抗衡。

江城嘉睦医院在生殖腔和腺体的相关研究上, 已是世界顶尖,医生委婉表示的“治愈有些难度”, 基本等同于无力回天。

陆徐行轻拍孟朝的后背, 像哄一个小婴儿, 怕他喘不过气。

少年就算在他面前哭, 也哭得毫无声息,如果不是颤抖的身体和溢出的泪水, 根本看不出他在掉眼泪。

孟朝浑身热得发烫。

不想面对这一切,只好躲进先生怀里。

这是唯一让他可以放肆地哭出来的地方。

可常年紧绷的生活,让他忘记了该怎样放声大哭。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招来父母更狠的毒打,招来霸凌者更得寸进尺的欺辱。

自叶声走后,他再没掉过一滴眼泪。

他独自一人走了好久好久,才遇到陆徐行。

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抓住幸福时,医生无情的判决降临了。

好像无论他怎样努力,都逃不过命运的玩弄。

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不被捉弄?

他讨厌这种感觉。

像是不顾风雪千里迢迢也要归家的旅人,在看见故乡的那一刻,亲眼见证温馨的小屋轰然倒塌,灰飞烟灭。

“朝朝?”

“别咬,朝朝。”

孟朝唇齿被轻轻掰开,刚刚被牙齿死死咬住的下唇泛出血腥味,又麻又痛。

陆徐行的手小心地触碰他鲜血淋漓的下唇,指尖被染上温热的血。

他曲起手指,将指节虚虚顶进少年的口中。

“出血了……一定要咬的话,咬我的手吧。”

“唔……”

孟朝虚弱地摇着头,不愿意伤害先生。

陆徐行抵着他发烫的额头,“如果你不愿意伤害我,那就也不要伤害自己。”

“我受伤,你会难过,你受伤,我也一样难过。”

他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让葡萄酒香染了孟朝一身,安抚和舒缓少年的情绪。

“所以,为了彼此,我们都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孟朝抽着气,一听到先生这样说,泪水更是汹涌,滚烫的水滴落在陆徐行的手背上。

“如果我不能好起来,你该怎么办……”

他的希望没有了,连带着陆徐行的也没了。

“没事的,朝朝。”

陆徐行声音低沉,抓住孟朝的手解释道:“我的紊乱症,只要定期获取你的信息素,就会好转。”

定期获取信息素,更通俗的说法是临时标记。

孟朝不太相信,关于腺体和信息素的疾病,在他眼里都像一座大山,怎么努力都推不动。

“……真的?”

先生可能在哄他吧。

“真的。”

陆徐行低着头,吻去少年的眼泪,尝到了一丝苦涩。

“上次易感期,没有以前那么难捱——因为你的信息素。”

“以前我的易感期至少要五天,上次只用了三天,就从S级隔离室转移到普通隔离室了。这都是你的功劳,是你帮了我。”

孟朝被蹭得有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