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你能杀的了她吗?”
“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何想杀她。”沈年反冷静下来问,“她到底与你有血缘之亲,她一旦得势你便是——”
“便是什么?当朝皇子?”陈孟君痛苦的冷笑一声,“当初父亲就是这般想的,他心心念念做什么帝君,最后被她一刀毙命,屈辱死在那破庙中人人践踏耻笑。”
沈年问:“你知道你父亲的死因?”
陈孟君长长吐了一口气,而后说了很长一段话。
“当初父亲怀有身孕时,她便哄骗父亲说刘宅不干净,待孩子生下带到京中王府里教养,父亲一心钟情于她并未多想什么就答应下来。”
“临盆之日父亲才知腹中怀着的是双生子,‘爹爹看着你们两个的小手小脚,实在很不下心将你们两个都送走’,这话是幼时父亲同我说的,他瞒下双生子的事,悄悄将我留在院中养着,将妹妹送到那个女人手上。”
“后来父亲几次央求相见妹妹一面,都被她敷衍搪塞回去,且那个女人似乎察觉到还有我的存在,父亲觉得不安,五岁时辗转将我送走,他也不敢与我传信,自那之后再未相见。”
“多年来第一次收到他的信,信中居然是他的讣告。”陈孟君泣不成声,“我当时见到你,真想一刀杀了你,若不是你查那桩案子,他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成了……那个样子!”
“可我看着你与那郎君一同放河灯,那般情意美满,也知真凶并非是你,故而逃到了此地。”
沈年后知后觉道:“幸而我当时也未和旁人提起过你,这些年如此小心谨慎就是怕她找到你?”
陈孟君点了下头,指了指先前门口的女子:“她是被命来刺杀我的,她看见我身上挂着的缺了一块的玉玦和我的这张脸,才知道那个女人当时亲手杀的是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女儿。这些年幸有父亲的人和她留在我身边相护,为了行走方便,我们对外就以夫妻相称。”
“你是说你妹妹早已被她害死了?”
女子在旁回道:“霁王从刘郎君那里抱到孩子,回京的路上便丢在河中溺毙了,我那时是她的亲卫,亲眼所见。”
沈年转头看了眼她,反应过来为何瞧她眼熟,“我曾在刘宅那里带走一位黑甲卫,她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刻着‘伍’的铭牌,她的气质与你同出一辙。”
“小伍,我记得她,当时她还只是个小孩。”女子欣喜道,“她还活着?”
沈年点头,“她如今在京中过的尚好,早已弃暗投明,还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呢。”
陈孟君看着女子:“眼下你可将心搁到肚子里头了,沈三娘子是可信之人。”
“可沈三娘子一介文人,手中无一兵一卒,如何与她相抗。”
“有你们在世人面前揭开真相,足以动摇霁王军心。”沈年目光烁烁,对着两人语气坚定道,“至于你二人担忧之事,依我在兰城的名声和我身上的本事,有万千百姓,何愁手中无兵无卒。”
陈孟君疑问道:“百姓?可她们又不会行兵打仗。”
沈年:“将军也不是生来就成将军的,史书上草莽出身王侯将相并非没有,朝廷沉疴积重,只平一个霁王治不了病根的,需得剜骨疗伤才是。”
那女子折服躬身拜了拜:“沈三娘子实乃世上之奇人。”
沈年红了脸,慌忙起身也向她拜道:“折煞……折煞……”
“你们二人这是要拜堂?”陈孟君嫌弃瞥了二人一眼,甩了甩衣袖道,“三娘子随我来。”
沈年随之前去,在庄中七拐八绕走的迷路,进了一间大屋舍,又过了几重门锁,一屋白花花的银子堆积到半墙高,晃得她有些眼花。
“沈三娘子要做大事,少不了银钱,这些便赠给沈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