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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转身就走的,怎奈脚步像被钉住了似的,怎么也挪不动。

望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薛柔不由自主想象着里面的情景:他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在昏睡中被噩梦纠缠?是不是也会在醒来时,因为情蛊的牵引,感受到她此刻的心烦意乱?

“公主,”身后传来三喜试探的声音,“天儿冷,咱们要不回去吧?”

薛柔点点头,及欲转身,忽然觉得后颈一暖,一件带着体温的披风裹了上来。紧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背后环住了她,将她牢牢锁在怀里。那怀抱夹有熟悉的龙涎香,以及浓郁的药味。贴在背后的胸膛,起伏有些急促,显然耗费了不少力气。

“薛柔。”那人的声音沙哑,却吐字分明,“你的命,朕救回来了。”旋即,有什么东西埋入了颈窝,徐徐缕缕出着热气——是他的脸,“朕,做到了。”

薛柔浑身一僵,登时抓紧狐裘的衣襟。身后的人仍在微微颤抖,她能透过衣物感受到他胸口所缠绕的,一圈又一圈凹凸不平的纱布,兼而急促且有力的心跳。

他醒了,在除夕这天,在她鬼使神差走到这里的时候。

第84章

风雪悄然又起,细小的雪粒打在脸上,冰凉刺骨,然则被他抱着的地方,如火燎般炙热。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的呼吸声,和自己咬牙切齿的警告:“放开。”

岑熠不理会,胳膊圈得更紧,像是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不放。”他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好够彼此听清楚,“朕差点就失去你了……朕,再也不放了。”

薛柔突然笑出声来:“是啊,你从来都将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我何必跟你多费口舌争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他血脉里流淌了二十多年的劣根性,是除不掉的。他依然是个无耻之徒。

她对岑熠的仅有的一次柔顺后,便咳中带血,性命垂危;那个月影满屋的夜晚,他和她,同死亡的距离,触手可及,后来的死里逃生又多么艰辛不易,他永世难忘。

“……朕放!”岑熠倏然松解禁锢,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手握她的手,俯视的眼里遍布不安与乞求,“朕听你的放开了,你别不理睬朕……别不理睬朕,好不好?”

他自来杀伐果断,言简意赅,从不说重复的话,可他刚刚反复强调“别不理睬朕”,想来是出自真心地畏惧了。

薛柔觉得他在胡搅蛮缠,她生平顶顶厌恶别人对她痴缠不休,何况对象是他,遂立马举起胳膊,冷眼对待他扣住手腕的动作:“松手,你弄疼我了。”

“朕如果松了,你会离开朕吗?”岑熠驱身,更逼近她,两人皆感受到了对方的呼吸。

“我说你弄疼我了,你听不见是吗?”被他钳住的皮肤边缘,挤压开来一圈红色,薛柔攒眉,面露痛苦。

岑熠收在眼底,立即打开手指,却不敢全展开,生恐她消失不见。

“你看着朕,你告诉朕,你不会弃朕而去,你会长长久久地陪着朕。”她低垂眼皮,避开与他目光接触,他便单手抬高她的脸庞,让自己贪婪视线在她眼底,尽情晕染,“你别不说话,你要说,你不会抛弃朕,会一直在朕身边。”

从他风起云涌的眼睛里,薛柔看见自己冷漠的面容:“我没有气力和你歇斯底里,所以,不要逼我。”

岑熠的指尖还停留在下颌,那点温热竟烫得她偏过头去。寒风卷着雪沫子扑在她脸上,她本就虚弱的身子骨经不住这冷,喉头忽然涌上一股子腥膻,忍不住侧过身剧烈地咳嗽起来。

细碎的咳嗽声在风雪里格外清晰,薛柔佝偻着身子,帕子捂在唇边。岑熠瞳孔骤缩,方才固执停留的手瞬间乱了阵脚,想去扶又怕碰坏了她,僵在半空不知去向。

“你怎么样?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