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公平,不是吗?”
岑熠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有何不可?”他话锋一转:“但,有条件。”
他一直是个锱铢必较的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从他嘴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必然要相应地割舍什么,譬如是那所谓的“爱”,本质还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薛柔漠然以对:“什么条件,你提好了。”
“朕跟你一起去。”他的指尖轻轻摩挲她的腰侧,“朕今日特意罢了早朝,有的是时间。”
薛柔终于肯回头看他。晨光落在他脸上,中和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可那双眼睛里的掌控欲从未变过。她别开视线,声音冷得像冰:“好。”
去天牢的马车里一路无话。
薛柔望着窗外飞逝的宫墙,指尖反复揉捏着那枚崔介的玉佩——那是她从冯秀手里抢来的,昨夜被她攥了半宿,边缘都磨得发烫。岑熠坐在她身侧,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一种近乎不知魇足的注视,仿佛真的把她当成了猎物,一不留神就会被他吞入口内,一点一点地嚼碎。
“吱呀”一声,牢门开启,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薛柔刚要迈步,手腕就被人握住,力道不容挣脱,显然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归属。
“就在最里面的牢房,陛下请。”狱卒低着头引路,不敢看以前朝公主和当朝皇帝的身份,诡异地凑在一起的男女。
牢房里光线昏暗,薛柔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的两个人:九哥哥穿着囚服,头发有些散乱,却依旧挺直着脊背,看见她和岑熠成双成对,眼里瞬间燃起恼恨,很快又被强行压下去,化作深深的痛惜;崔介则靠墙席地而坐,左边胳膊不自然荡下来,容色苍白,眼内无光,甚至连她过来,都不曾发觉。
“九哥哥!崔介!”薛柔想挣脱桎梏冲过去,奈何越挣越紧。
岑熠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下格外清晰:“想近距离看他二人,可以,但得先让朕高兴。”他的目光依次扫过牢里的两个身影,最终停落在薛柔身上,底色是毫不掩饰的挑衅:“你知道的,怎么做才能讨朕欢心。”
“岑贼!”薛通猛地撞向铁栏,发出哐当巨响,“有什么冲我来!别欺负她!”
崔介总算从忧郁中抽离出来,怒然起身,眼风如刀,口条如剑:“造你反的人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大可剐了我,何必拿一个女子来作威作福?小人嘴脸,卑鄙行径,可耻至极!”
看看铁栏后两个百般维护自己的人,再看看向身边这个以羞辱她为乐的男人,薛柔的喉咙里宛如堵了块石头,憋屈得她恨不得立即触柱而死。可她深知,有他在,非但死不成也罢,还会葬送了九哥哥和崔介……得不偿失的事,她绝不能做。
她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在他含笑的注视下,将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角,前者是温的,后者是凉的,冷热交集,交织,恰如他们之间的关系,矛盾而暧昧。
“很好。”岑熠一笑,抬手抚摸着被她吻过的地方,似乎意犹未尽。
“半个时辰,”他眉毛一扬,“朕守信,你守时。”语毕,松开十指相扣的手,给她短暂的喘息之机。
铁门再度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一时牢房里单剩下他们三个人。
“都怨我轻敌,中了岑贼的计……都怨我!”薛通一拳捶在墙上,用了十成的力,墙面的霉斑即刻蒙上一层鲜艳的猩红,“不能保护亲人,不能手刃仇敌,不能夺回江山,那我这条命,留作何用!”
“九哥哥!”薛柔冲将过来,手抓着两根铁栅栏,“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做傻事!”
自己的妹妹,蒙受奇耻大辱,只为了来牢里见自己一面,终于争取来半个时辰,好话没说上,竟一直在安慰自己。愧疚在心里郁结,把薛通绞得良心难安,他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