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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叫一边朝裴朔使了个眼神,裴朔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爬过去抱住老太太另一条腿,“伯母啊,你说万一霍衡他呜呜呜……他要是有个万一,李观都见不了他最后一面,他往后该有多痛苦啊,你也不想他这么痛苦吧。”

霍衡接着发力,“就算我死了我都死不瞑目啊,我见不到李观,我的魂儿都得从外头飘回来,伯母你晚上要是瞧见我的魂儿可千万别害怕,我绝对不乱溜达,我也就去您床头站一站,在府上哭一哭……”

李老太太实在被他俩哭烦了,她的两条腿被人死死抱着动弹不得,她抬了抬跟灌了铅似得,实在没办法只是松口道:“只有一个时辰。”

俩人闻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伯母放心,我们今天只谈风月不喝酒。”

话音刚落李老太太的视线就落在了霍衡胸前抱着的两坛酒上,裴朔立马把霍衡和酒挡在身后露出一个傻笑。

俩人被小厮引着进了李观的院子,这会儿李观正把书搭在脸上,整个人躺在椅子上闭目沉思,听见声响他立马坐直身子将书放正佯作读书。

“李观!”

“李观!”

然而熟悉的叫喊声却让李观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拉开书房的门,却见院落昏黄的灯光前一个人抱着两坛酒,另一个人则跳着朝他招手。

“你们怎么进来的?”李观不解。

提到这个问题,两个人支支吾吾地对视一眼谁也没好意思提他俩是哭进来的,还是裴朔率先道:“我可是状元郎,我当然是舌战群儒。”

霍衡也来了底气,“我可是未来的大将军,我自然是打进来的。”

李观点了点头。

明显不信。

他自己的母亲他再清楚不过的,软硬不吃,谁也不能说服她,今天晚上这两个人能进来,想必是花了很大的力气。

“快快快,我和霍衡趁着店家打烊来买回来的两壶桃花醉,给霍衡送行。”

“裴怀英!你别说的我跟要死了一样。”

“你在我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

“李观你说说他,我好歹比他年轻两岁,怎么着也得死他后头。”

“那不能,祸害遗千年,我这个人得活一千年。”

俩人吵吵嚷嚷的叫冷清的小院一下子有了人气,霍衡自来熟地从李观房中取了三只酒杯,屋檐廊下,霍衡倒满三杯酒。

“来来来,就先敬今夜月圆。”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朱瓣漫过黛瓦倾泻,赤玉红墙悬瀑,只听得好友一笑忘忧,笔墨又写下诗篇,寒枪一点出龙,花前月下映出一首风流。

霍衡道:“李观,你猜我俩刚才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裴朔附和,“就是!说出来你得给我们俩磕一个。”

李观抬了抬眉眼。

却见霍衡从怀中取出一物,定睛一看,李观顿时惊道:“牙牌?你们怎么拿到的?它一直带在母亲身上。”

裴朔抛着扇子玩,“自然是从你家老太太身上拿的。”

要不是霍衡眼尖看到了老太太腰上挂着的李观的牙牌,又瞬间冒出那种不要脸的计策来,他俩也不可能得手。

霍衡道:“我今晚就要远行,现下城门未关,你坐船南下,我纵马北上,一举达成夙愿。”

“好!”李观突然抱着坛子里的酒一仰脖喝了个干干净净,随后一擦嘴进了屋,很快他出来的时候肩上就多了一个包袱。

“我早就收拾好了行囊,雍州我势在必行。”

仨人说干就干。

然而李观院子的墙实在是太高,李老太太又杜绝了一切能翻墙的手段,三个人只能叠罗汉似得,霍衡站在最下面,裴朔中间,李观爬在最上面。